其實,他們已經不合適在一起了。

    彼此身上揹負的,跟壓抑在心底的,和雙方經歷過來的,糟糕的事情太多……真的還有必要在一起嗎?

    勉強在一起,能幸福嗎?

    拋不拋得開那些不美好的過往,愛或者不愛,如若在一起後,當真能對那些恩恩怨怨從此再無芥蒂,甚至連想都不會再想起一下嗎?

    哪怕不是刻意,而是不經意的……

    秦子騫蹙着眉,無意識地長嘆了口氣,而他這聲嘆息,恰好落入顧時箏耳裏。

    正在彎腰低頭收拾着先前顏料畫具的顧時箏,感到頗爲奇怪地扭頭睨了他一眼,“好端端的,你忽然嘆什麼氣?”

    秦子騫一怔,意識過來後,迅速斂去異樣情愫,擺手笑哈哈的打着馬虎眼過去,“沒事,就是看到你這個畫室,忍不住感嘆欽佩。”

    顧時箏狐疑着,“我這畫室有什麼好感嘆欽佩的?”

    秦子騫之前沒細看,這一目光將整個畫室掃了一圈,他忍俊不禁道,“這還叫沒什麼好感嘆欽佩的?”

    畫室裏,擺滿了成品半成品或者殘次品的油畫,成品用畫框裱起來,半成品還架在畫板上,殘次品也是,一眼掃過去大約有十幾幅,大大小小擺着的畫板都有七八個。

    整個畫室藝術氣息濃郁,畫作也算琳琅滿目。

    秦子騫不可思議地問,“這些都是你自己畫的?”

    “嗯。”

    她應得平淡無波,他心中着實掀起一陣波瀾,倚着門框嘖嘖有聲的摸着下巴道,“原來你們畫家的畫室都長這樣……”

    顧時箏,“……這話我屬實沒法接。”

    別人的畫室是什麼樣她沒見過,反正她的畫室就長這樣。

    秦子騫不知她除了這些以外還有沒有其他作品,比起這些他更好奇的是,“你這幾天都關在家裏畫畫?”

    顧時箏繼續收拾腳邊的東西,隨意應答,“反正做不了別的什麼,閒着也是閒着,就想把之前的一些構思靈感給趁着這個空檔,能完成多少就完成多少,免得哪天突然又沒什麼感覺,或者有了新的構想就把這畫又給廢了。”

    秦子騫皺了皺眉,“但你一邊的肩膀受了傷。”

    “沒什麼影響,只是左邊手臂不能擡得擡高或者擺幅過大,不影響我畫畫。”顧時箏朝他彎出笑靨,“而且這幾天的休息也好得差不多,不怎麼疼了。”

    窩在公寓裏養傷,她沒法讓自己空閒下來,而畫畫能讓她注意力集中,不會空空洞洞的胡思亂想。

    秦子騫點點頭,放心下來,“那就好。”

    顧時箏張了張嘴想對他說什麼,忽如其來的一道手機鈴聲阻斷她的話。

    是躺在木質地板上的手機響起電話。

    這個手機自然是她的。

    一看就是她隨便亂放的。

    顧時箏彎腰撿起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手機屏幕上備註的是“裝修”兩個字。

    裝修的人突然給她打來電話,必然跟寫字樓的裝修有關。

    她忙劃過接聽,“喂?”

    “顧小姐。”電話裏的人道,“你如果沒事的話,趕緊過寫字樓這邊來看看吧。”

    “怎麼了,裝修遇到什麼麻煩了麼?”

    “是,但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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