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電話裏的人跟她說了什麼,秦子秦清晰望見,她臉色越來越沉,越來越差,也越來越凝重。

    一分鐘不到,通話被她掛斷。

    顧時箏收起手機,神色難看地邁開腳步,步伐凜冽而疾步匆匆地往外走。

    看她神色不對勁,意識到事情估計有些嚴重,秦子騫正色起來問,“發生什麼事了?”

    “寫字樓那邊遇到了點麻煩,我過去看看。”

    秦子騫微怔,回過神來追上她,“我跟你一起去!”

    除了手機跟車鑰匙,顧時箏什麼都沒帶,在玄關處的鞋櫃裏找出一雙鞋穿上,她和秦子騫一道出了公寓。

    她開不了車,開車的事由秦子騫代勞。

    ……

    幾乎是差不多的時間點,公司偌大辦公室裏。

    白易急匆匆地推門而入,“衍哥,不好了。”

    他語調凝重而侷促,通常若不是遇到什麼大事,白易不會如此。

    坐在辦公桌後,正在處理公務的盛斯衍,手中的鋼筆停頓下來,擡起狹長眼簾。

    “剛剛聽說,大小姐租下來的那個寫字樓出了問題。”白易道,“不但被人潑了油漆,而且還在牆上留下了一些字。”

    盛斯衍眸光倏然一冷,“什麼字?”

    白易冷肅緊繃,一字一頓地冰冷說——

    “殺人償命,父債女償,公道正義……”

    ……

    “殺人償命,父債女償,公道正義。”

    寫字樓裏,高大的牆壁上不僅被潑了五彩斑斕的油漆顏料,這十二個字就連標點符號,都被人用鮮紅的油氣標註着。

    相比起整個寫字樓先前的裝修都被毀了,這寫滿了整整一面牆壁的十二個字,偌大鮮紅而觸目驚心,更叫人不能忽視,甚至是刺眼至極。

    顧時箏僵硬地站在空地中,手腳冰冷而臉色慘白如紙。

    秦子騫神色亦是難看至極,問一邊的裝修工人,“誰做的?”

    “我們也不知道。”裝修工人道,“昨天我們收工離開之前這裏還是好好的,早上我們沒過來,直到剛剛過來想開工繼續裝修的時候,發現這裏的門鎖壞了,進來以後就看到的就是這樣。”

    秦子騫凝眉。

    他回頭,對站着不動一直盯住那面用紅油漆寫滿字的女人道,“看來是昨晚半夜裏,有人撬開了門鎖進來弄的。”

    顧時箏沒答話,只是看着那十二個字,一瞬不瞬的,不知有沒有聽見他說話。

    裝修工人猶豫地望向她,“顧小姐,你是不是跟什麼人有仇?”

    不然怎麼會有人無緣無故弄這些,還寫下那些字……

    “這跟你們沒有關係,別問這麼多。”望了眼那些字,知道那些字對她是怎樣的刺眼扎人,秦子騫緊忙又朝裝修工人說,“趕緊把這面牆刷白,別再讓我們看到這些字。”

    “好。”

    裝修工人招人來處理這些不堪入目的場景,秦子騫低聲,不安地朝她道,“我們先離開這裏。”

    她沒吱聲,沒有一點反應,猶如靈魂出竅變成了一具木偶,不知此時她在所思所想什麼。

    秦子騫越看她越覺不安。

    沒讓她點頭答應,他便抓過她一邊的手臂把她帶走,顧時箏也沒反抗。

    他帶着她進入電梯,出了寫字樓的大廈,正想往車子那邊過去,卻在出大廈的那一刻,發現外面不知何時圍聚了很多人。

    是扛着攝像機跟話筒的一幫記者。

    人很多,多到完全數不清大致有多少個人,一眼過去只感覺不下幾十人。

    秦子騫腳步一停,他們先前抵達這裏時,外面根本沒有什麼記者!

    無端端的,他直覺感到這些記者是衝他們來的。

    或者說,是衝顧時箏來的。

    而事實也證明了他這點一閃而過的猜測——

    那些守在外面的記者,不知是誰眼尖看見,發出聲音道,“果然是她,她出來了!”

    伴隨這一聲,頃刻之間,記者們朝着他們蜂擁而上。

    氣勢來勢洶洶,陣仗浩浩蕩蕩,叫人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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