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蘇莫將手背在身後:“你自己的東西自己拿。”
“我也準備了你的水。”
“謝謝,可我不需要。”
花錦棠無奈地搖搖頭,重新將水壺背在肩頭,向前走去。
“誒,我們這次去哪?”蘇莫問道。
“南北朝。”花錦棠回。
“是南朝還是北朝?”
“南北朝。”
“我知道是南北朝,我問你是南朝還是北朝?”
“就是南北朝啊。”
蘇莫看着花錦棠認真回答的神色頓時明白,他以爲南北朝就像上幾次穿越的朝代一樣,是一個國家的名稱。
她用手指點着花錦棠的腦袋,開始數落:“不懂就問嘛,我雖然是理科生,可歷史常識比你要豐富很多,好嗎?南北朝分南朝和北朝,他們是在一個時期同時存在的兩個國家。也不是兩個國家了,反正就是同時存在了,我們到底要去哪一個國家啊?”
“嗯……”花錦棠想了想:“柔然。”
“柔然?名字有點陌生,不過好像又很熟悉。到底是哪裏呀?”
“到了你就知道了。”花錦棠邁步走出了量子門。
蘇莫咧嘴一笑:“柔然,我來了。”下一秒,她嘴角的笑容凝固了。
一眼望去,漫漫的黃沙蜿蜒伸展,看不到邊際。在烈日的照射下,那些黃沙反射着刺眼的光芒,讓蘇莫頓時淚目。
她急忙閉上眼睛,使勁晃晃腦袋,再次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還是那片灼熱、耀眼的金色。
“這裏是沙漠?”她心中還是有些不確定,扭頭看着花錦棠。
“嗯,柔然。”花錦棠笑着點點頭。
“來沙漠你早說啊,我一點準備都沒有。”蘇莫立即瞪圓了眼睛埋怨。
“我有準備啊。”花錦棠拍了拍自己身上背的那幾個水壺。
蘇莫二話不說,瞅準他身上最大的一個水壺,直接給搶了過來。
“誒,你這會兒知道幫我拎水壺了。”花錦棠從身上拿出一個小一號的水壺遞給蘇莫:“拎這個就行了,那個大,挺重的,還是我拎着吧。”
“不要,我就拎這個。”蘇莫將那個最大的水壺背到了肩頭:“我這身板,一看喫水量就很大,小號的怎麼夠我用。”
“嗯?”花錦棠顯然沒有聽明白蘇莫話中的意思。
“這裏好熱,我們不要站在這曬太陽了,趕緊走吧。”蘇莫轉了話題:“誒,我們要往哪走?”
“北邊。依依的手札中說,往北邊走,就可以走到柔然的都城,就可以找到我們這次要找的人。”
“北邊?”蘇莫在原地轉了一圈,看看近處,又看看遠處,廣袤無邊的沙漠中,連一棵胡楊都沒有:“這裏是沙漠,我們沒有指南針,你告訴我哪裏是北邊?”
“嗯……”花錦棠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凝眉沉思起來。
“你說你,前期做的什麼調查啊?來沙漠只准備水怎麼行啊?”蘇莫看着花錦棠一時也無對策,氣就不打一處來:“知不知道在沙漠裏行走第一危險就是迷失方向?你好歹帶個指南針啊,現在可好,怎麼辦?我們迷失方向了。”
“看着漫漫黃沙,我心情很煩躁,我就要動。”蘇莫一邊說,一邊加快腳步來回走起來。
花錦棠一個縱躍跳到她的身前,又一個縱躍踏上她的肩頭,再一個縱躍直接把她踩進黃沙裏兩尺。
“喂,你幹嘛?把我當樹樁子踩啊。”蘇莫陷在黃沙裏不能動,眼睛惡狠狠地瞪着花錦棠。
“這叫插杆見影,我用你判斷一下北方在哪。”花錦棠蹲在蘇莫旁邊,看着倒立的影子,用一個水壺做了一個標記。
蘇莫看着花錦棠的舉動,想起確實可以根據太陽照射下來的影子判斷方向,所以也不再嘟囔埋怨,而是認真的看着他接下來的動作。
接下來的動作就是,花錦棠盤腿坐在地上,擰開一個水壺喝了兩口水,然後閉目盤膝打坐。
“嗯?啥意思?真把我當樹樁一樣杵這了?”蘇莫看得心中直冒火,張嘴剛想吼人。
花錦棠閉着眼睛開口:“你老老實實待着不要動,半個時辰後,在測一下影子,就可以找到北方了。我閉目調息正好是半個時辰,你不要打擾到我,不然時間錯了,就找不到方向了。”
“你的意思是說,你坐一個小時,我杵這一個小時,很不公平啊。”蘇莫撇着嘴抗議。
“這裏沒有一棵樹,只能委屈你了。”
“你怎麼不拿自己當樹樁啊?”
“你懂如何辨別方向嗎?你若是懂,我可以替你當樹樁。”花錦棠說着微微睜開眼睛:“你懂嗎?”
“我……”蘇莫語滯,她哪裏懂,只能當樹樁了。她鼻中輕哼一聲,也閉上眼睛:“眼不見心不煩。”
眼不見對於蘇莫來說,確實心不煩,因爲沒有十分鐘,她居然杵在沙坑裏睡着了,鼾聲呼呼,還睡得挺甜。
“喂,醒醒,樹樁,我們該啓程了。”半個時辰後,花錦棠拍醒了蘇莫。
“嗯?可以啓程了?”蘇莫睜開眼睛,看着漫漫黃沙:“北方找到了?”
“嗯,這邊就是北方。”花錦棠面朝着一個方向,腳邊放着兩個水壺。
“你怎麼找到的?”蘇莫好奇地問道。
“這叫常識,屬於我們古代人的常識。”花錦棠返身走到蘇莫的身前,手臂使勁兒將她從沙坑裏拉出來,同時彎腰替她撣去身上的浮沙。
蘇莫看着他細心的小舉動,心頭一暖:“那個,以後有什麼事開誠佈公地和我說,我肯定會幫你的。”
“什麼?”花錦棠仍然彎腰撣着浮沙。
“就像這當樹樁,你只要說明用意,我也是願意當樹樁的。”
“我叫你站着別動,是你不聽嘛。”
“你下次要先把原因說出來嘛。”
“好,下次我先說原因,再說用意。”
“好,下次你只要說明原因,我一定支持你的用意。”
兩人相視一笑,收拾起地上的水壺,迎着落日的餘暉,朝着北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