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瘟病後,她就看出公輸鐸開始暗暗喜歡上雲裳。不過這個木訥的人,當着雲裳的面不敢表露,只會躲在一旁偷看。
“這個沒有膽量的笨蛋,還是讓我幫幫他吧。”蘇莫心中暗自打定主意。
她仰望天空,長長舒了一口氣:“啊——,春天來了,萬物復甦,森林裏的小動物們開始騷動了。你看,那樹後的雄鹿,正聞着雌鹿的氣味,蠢蠢欲動。”她說着手指故意一指公輸鐸藏身的那棵樹。
雲裳聽着蘇莫的話不明所以,看到她指着一個方向就順着看過去。突然看到樹後有一個人,便大聲喊道:“喂,是誰在哪?出來!”
公輸鐸扭扭捏捏地從樹後現身,對着雲裳尷尬地一笑。
“含風哥哥,你怎麼在這?”雲裳看到是公輸鐸,睜大了眼睛問道。
“我,我……”公輸鐸急忙扶住樹幹,仰頭看着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氣:“這裏空氣真好,我出來透透氣。”
“透氣要跑這麼遠嗎?我看不像啊。”蘇莫故意拆穿他。
公輸鐸聞言一皺眉:“怎麼不像了?我是邊透氣邊來找阿翀。”
“你找他幹嘛?”蘇莫繼續追問。
“我,我……”公輸鐸抿抿嘴,悶悶回了一句:“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你……”蘇莫還想說什麼,雲裳直接打斷了她。
“是啊,含風哥哥找阿翀幹什麼,確實不用告訴你。”她走到公輸鐸的身旁,壓低了聲音問道:“那你告訴我,你找阿翀幹什麼?”
公輸鐸看着雲裳臉頰一紅,低頭不語。
“怎麼?也不能告訴我嗎?”雲裳撅着小嘴,不滿地看着公輸鐸。
公輸鐸看着雲裳撅嘴的小模樣,臉頰更紅:“我,我……,你……”
“我我我,你你你,是男人說話就要乾脆利索。”蘇莫實在看不下去,走到兩人身旁:“我看着你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我就心急,你要是不敢說,我替你說。”
“秦先生,不要!”公輸鐸看着蘇莫直襬手。
“誒,你知道含風哥哥要說什麼?”雲裳則是一臉好奇地看着蘇莫。
“當然知道,我可是無所不知的秦先生。”蘇莫拍着胸脯,得意地昂起了頭。
“秦先生,不要,求你了。”公輸鐸繼續擺手加懇求。
雲裳則是更加的好奇,抓住蘇莫的手臂催問道:“是什麼?你快告訴我。”
蘇莫眼眸戲謔地瞥了一眼公輸鐸,嘴角露出一抹壞笑,然後覆在雲裳耳邊,小聲低語:“春天來了,萬物復甦,小動物們都開始騷動了,你的含風哥哥當然也不例外了。”
“嗯?”雲裳顯然沒有聽明白,微微皺起眉頭。
蘇莫看着她似乎沒有理解自己的話,接着又小聲說道:“我是說你的含風哥哥春心萌動,要發情了。”
“啪”一個清脆的耳光毫無徵兆地打在蘇莫的臉頰上。
“你亂說什麼?”雲裳的嗓門徒然拔高,指着蘇莫的鼻子大吼。
蘇莫捂着臉頰有點發懵:“喂,你講不講道理,我話還沒有說完呢,你怎麼動手打人?”
“你還先生呢,怎麼說出如此齷齪下流的話。”雲裳瞪着眼睛接着吼。
“你閉嘴,我不要再聽你的污言穢語。”雲裳捂住耳朵說道。
“污言穢語?喂,你越說越離譜了。”
“秦先生,你對雲裳到底說了什麼?”公輸鐸看着雲裳和蘇莫的樣子,不解地問道。
“我沒說什麼啊。”蘇莫走近公輸鐸,開始解釋:“我就是告訴她,春天來了,啊——”她話還沒有說完,頭髮已經被狠狠扯住,耳邊響起雲裳的怒斥。
“不准你再亂說,不准你用這樣的污言穢語說我的含風哥哥。”
“疼,疼,鬆手,快鬆手。”蘇莫痛得大叫。
“不准你再亂說,不准你再亂說。”雲裳仍然是不依不饒。
“疼死我了,救命啊,救命啊!”蘇莫痛得大聲呼救。
“嘭——”一聲響動。
“啊——”一聲尖叫。
“雲裳!你沒事吧?”公輸鐸飛奔向倒地的雲裳。
蘇莫一怔,突覺頭皮一鬆,接着一個人影奔到身邊:“先生,您沒事吧?”
她擡頭看着說話的人:“翀兒?”然後又看看倒地的雲裳:“你,你乾的?”
“我聽到先生呼救,立刻就趕過來,還是晚了一步,讓先生受到驚嚇。”韓翀蹲下身子,將蘇莫從地上攙扶起來。
公輸鐸已經將雲裳扶起來,他看着韓翀埋怨地說道:“阿翀,雲裳和秦先生就是鬧着玩,你出手也太重了。”
“我沒有看清是雲裳大夫,多有得罪了。”韓翀對着雲裳躬身施禮。
“是你家先生不對,你幹嘛要打我?”雲裳委屈地撅着小嘴,瞪視着韓翀。
韓翀臉色一沉:“我明明看到,是你在欺負我家先生。”
“是你家先生先胡說八道。”雲裳反駁道。
韓翀一瞪眼睛:“住口,不准你再說我家先生的不是。”
“阿翀,不准你這麼和雲裳說話。”公輸鐸也一瞪眼睛。
“誒,都是誤會,都是誤會。”蘇莫急忙走到三人面前打圓場:“我自己先檢討,是我措辭不當,我不應該用我家鄉說話的方式和雲裳說話,你就不要和計較了。”她說着對着雲裳躬身作揖。
雲裳鼻中輕哼一聲,目光不悅地看向韓翀:“那他呢,他出手打了我,我的腰現在好痛。”
蘇莫見識過這隔山打牛的威力,一聽雲裳喊痛,急忙問道:“你有沒有受傷?”
“是啊,要不要看大夫?”公輸鐸也關心地問道。
“我的掌法還傷不到她。”韓翀沒好氣地白了雲裳一眼。
“你胡說,你就是傷到我了。”雲裳瞪着眼睛,大聲埋怨:“我現在不但是腰痛,我腿也痛,頭也痛,渾身都痛。”
“這空傳掌是我教阿翀的,他的掌法只有一層威力,是傷不到你的。”姬安一邊說着,一邊走過來。
雲裳聽到姬安的話,眼眸掠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可嘴裏仍然說道:“你是他的師傅,你當然向着他說話,傷在我身上,只有我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