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轉視齊子睿,邪佞的說道:“齊大人,如果你是這死人堆裏的一個,是不是就能證明你是被奸人所害,而且你對朝廷衷心無二,拳你個鐘勇的嘉名!”
嚴松明顯起了殺心,齊子睿踉踉蹌蹌地向後退了兩步才道:
“我...我對主上纔是忠心不二,日月可鑑。我們...我們不是商量好了嗎,我也做中毒昏迷之態,以此將朝廷糊弄過去。”
齊子睿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嚴松大喊:“我對主上還有用,今天...今天你們才帶走不足百車的兵器,我若安好,還能...還能助主上獲得更多的兵器,還有...還有尉遲重的消息。”
嚴松眯了眯眼睛思量這齊子睿的話,確如他所言,這人還有用。
即便沒用,殺不殺,怎麼殺也得主上做主,輪不到他來定。
嚴松雖心中有了計較,卻還是氣憤難當。
他擡起手陰狠的點了點齊子睿,轉頭走出了院外。
齊子睿腳下一軟,噗通坐在了地上。
地上血水橫流,摸了他一手。
他看向前方直挺挺躺着的邵玉林,心中的悲痛排山倒海一般涌來。
.......
齊子睿醒過來的時候是在柳州的衙門裏。
他房中有一個小丫頭侍候,並兩個守衛。
“齊大人醒過來,他醒了。”小丫頭喜道。
“我去請大人過來。”一個侍衛說完便急匆匆出了屋子。
少卿,屋外傳來錯落無序的腳步聲,幾個身着官服的人小跑着進了屋子。
“齊大人,齊大人,你總算醒過來了。”說話的人是柳州的州牧範大人。
齊子睿皺着眉頭讓小丫頭扶自己起來。
他看了一圈,不但柳州的州牧大人來了,刺史和太守也都圍在牀邊。
“各位大人,在下這是怎麼了?怎麼頭痛欲裂。”齊子睿晃了晃頭說道。
“齊大人,你押解兵器去光白武庫的時候暈過去了。”範大人說道。
“暈過去了?我嗎?”
“對啊,齊大人你可還記得當日情景?”柳州刺史吳大人急急問道。
“當日?現在是...?”齊子睿不解。
“你都昏迷兩天一夜了。”太守紀大人答道。
“我昏迷兩天一夜?”
“對啊,當日情景你可記得什麼?”幾位大人同時急迫而問。
“水。”齊子睿覺得口乾舌燥,指了指桌子上的茶杯。
“水水水,快給齊大人倒水啊。”範大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使喚小丫頭。
齊子睿咕咚咕咚灌了一杯茶水後,纔開口。
“我就記得我押解兵器去了光白武庫,守備官安排人卸車,之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啊。”
“就這樣?”
幾個胖乎乎的大人弓着身子,抻着脖子等了半天就等來了這麼個讓人失望的答案。
“幾位大人,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可否與在下直言?”齊子睿看着幾人異樣的表情,佯裝不解的問道。
“齊大人,你可不知啊,光白武庫讓人劫了!”
範大人一拍大腿,愁容滿面的說道,“大曆朝自開國以來,就沒出過武庫被劫之事,咱們這官啊,都做到頭了。”
“一半守軍像你一樣,暈了過去;一半的人,死了。”範大人垂頭喪氣的說道。
“死了?劫走了多少兵器?”齊子睿又問。
“鎧甲、馬具、劍、槍、刀、牀子弩等愈三萬件。”紀大人答道。
“這麼多!抓到人了嗎?是誰幹的?”齊子睿焦急地問道。
“這不等着問你呢嗎,哎,看來齊大人也不知道。”三個大人哀聲嘆氣。
“此事已經報了朝廷,不日朝廷就會派人下來調查。齊大人...您這幾日便待在我這後衙吧。齊大人我可不是懷疑你,就是...”範大人匆匆解釋。
“我懂,我懂,範大人不必爲難,齊謀就在這裏等着上峯。”
幾個自覺倒黴的大人又長吁短嘆一番,才低頭耷腦的離開了。
.......
入夜,齊子睿無心睡眠,輾轉反側。
忽而,他見一個黑影從窗子躍了進來。
齊子睿猛然坐起,小聲問了聲:“嚴公子?”
“嚴公子?嚴松嗎?他時常這個時辰來找你?”
那人長身玉立,面上覆着銀質面具,在慘淡的月光中,也顯得猶如匣中名器。
“你是誰?”
顯然不是嚴松的聲音,身量也比嚴松高了不少。
齊子睿一緊張便要高聲叫人。
“你的暗衛已經都被制住了,這院子中的護衛還不是我的對手。”
那黑衣人拉過一把椅子坐在齊子睿面前。
“齊大人,我是尉遲軒。”
黑衣人摘了面具,露出一張清冷絕世之顏。
“禮王?”齊子睿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說道。
“你...你怎麼來了?”
“我幾日前就到了柳州。”尉遲軒淡淡地說道。
“禮王親至...所爲何事?”齊子睿磕磕巴巴地問道。
“尉遲景劫武庫之事。”
齊子睿徹底傻了。
“齊大人,接下來我的話可能你不信,但請聽我說完,我說完,有什麼疑問你再問。”尉遲軒慢條斯理的說道。
不等齊子睿回答,尉遲軒便開口說道:
“表面上我是前皇長子尉遲重的人,其實我是皇上的人,一直與你用密函聯繫的朝廷密探也是我。墨兒也知道此事,之所以沒有如實相告,是怕你深入敵營時有所顧慮。”
“什麼!”齊子睿驚歎道。
尉遲軒一個冷然的眼神掃過,成功讓齊子睿閉了嘴。
忽然,尉遲軒神情微滯,他竟一時忘了齊子睿是韓墨兒的舅舅。
尉遲軒強行轉暖了神色,只是這要笑不笑的表情,看起又添了幾分邪佞。
齊子睿縮了縮脖子,心中更顫了。
尉遲軒只好作罷,又恢復淡漠的表情。
“本王通過你給我送的情報,掌握了尉遲景在附近幾個州縣的地下據點。另外,前幾日讓你依照原計劃行事的密函也是我飛鴿傳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