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小葉子道，“我從來沒想過這樣的問題。”
那焯垂眸道：“其實這個想法於在下的心中也並非一時半刻，只不過當時在下還對時局抱有幻想，還想憑一己之力扭轉命運。但經過這幾天輾轉反側，在下也想明白了不少事情。比如說，若是沒有姑娘在，黑角寨的人斷然不可能與在下達成和解協議。”
小葉子安慰道：“我覺得林動他們雖然單純衝動，但若是真心對他們好，他們也自然會以……”
“以瓊瑤報木桃？”那焯一笑，“道理是不錯。但如今的燕金帝國，只當他們是草芥。沒有木桃，何來瓊瑤？”
小葉子沉默不語。
那焯笑道：“既然昭胤人想要公平，而燕金人給不了他們公平，那就把江山讓回給昭胤，換取一世太平，又有何妨？”
小葉子道：“你不怕昭胤收復失地的時候，會以同樣手段針對燕金人嗎？”
“怕。”那焯笑道，“所以在下必須親自見一見昭胤的攝政王，才能確定下一步棋的走向。”
見昀汐？小葉子心道，這可是件難事。
見小葉子面露難色，那焯也並不意外：“在下知道這個要求，在如此時局之下，多少有些難辦。在下也並非不信任姑娘，但燕都城乃是燕金命脈。一城若顛，全國不復。如此大事，僅憑鴻雁傳書，不足以說服在下獻城。”
那焯拿起茶杯啜了一口：“在下說了，面談。不然，免談。”
小葉子凝視着眼前的那焯，彷彿第一次見他一般。以前也沒有發現他如此堅忍有度，是啊，若不是這般，只怕早在燕金朝廷之中無地自容了。
面對這樣的對手，剛纔還有些軟弱的心，瞬間又變得平滑穩定了起來。
小葉子輕輕一笑，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你說獻城，可有實力？”
那焯笑道：“在下之前身爲霹靂堂堂主之時，做的便是燕都城周邊的護衛工作。就算是貶黜之後，做護城軍也有時日了，本人便是一張燕都城的活地圖。燕都城大大小小的駐兵點，戰略點，物資點，都在在下的心裏存着。只要姑娘協助在下把持住黑角寨的反抗軍，提前在破城戰之前搶佔城中幾個大型要點，再放點菸霧彈，便能造成城中的恐慌。在下只要在護城軍之中輸送摻雜部分體己人士，戰火一起，城中再一亂，兩下加攻，軍心自然浮動。軍心一旦浮動，破城便事半功倍了。”
小葉子眼光一閃：“紙上談兵，現實談何容易。”
那焯一笑：“在下把心都掏出來了，姑娘還是不信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