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心裏暗罵着,沒注意這路上狀況,一腳又踩了狗屎,好好的一雙鞋又給染了。以他以前的尊貴,像這種狀況,他早就把鞋給扔了,在家自然有人來給他自動奉上不同款式的嶄新馬靴供他選擇。可如今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想要雙鞋,比登天都難,就算他再想扔,也得掂量掂量何時才能進城,不然就只有自己手編的草鞋穿。那麼難穿,他纔不要。
他狠狠啐了一口,伸腳在路邊草垛裏磨蹭半天,勉強清潔了鞋底,這才又小心翼翼的回了居住的小草屋。
小草屋空空如也,一點人氣也沒有。那個該死的毒娘子還沒回來。特麼的,不會是忘了自己還有三天就發作了吧?真不拿別人的命當命。氣死他了。
最初他被脅迫着中了毒,爲了保命,不得不跟這個毒娘子四處遊歷。他從小生活在草原,沒去過其他地方,又聽過不少英雄俠客的傳奇故事,自然充滿了好奇和雄心,一腔熱情的答應跟這個毒娘子走上游歷之路。哪知這個毒娘子初時還去一去大城市,後來便改了路數,專鑽這些窮鄉僻壤小山村,住草棚,穿粗衣,每日喫糠咽菜粗茶淡飯的,活得就像是個野人。且每個地方一住就是兩三個月,漫長而折磨。她每天都神神祕祕自己出去,直到深夜才風塵僕僕的回家。最近聽說昭胤和拓韃戰事喫緊,便更是時常找不到人了。
探聽消息?就不能一起去麼?他可是靠她續命的,一切都掌握在她手裏啊!說走就走,這像話嗎?
打開米缸,他憤憤不平的掏出這毒娘子給他留的乾糧,割了一塊牆上掛着的臘肉,氣呼呼的夾餅吃了起來。
人喫飽了,氣也漸漸消了些許。不管怎麼說,這小丫頭還算有良心,還知道走之前給他留下口糧。哎,處了兩年了,自己小時候摳腳尿牀的事都倒給她了,可她卻像是個捂不熱的冰塊,什麼實話也不跟他說。就他的暴脾氣,煩的時候兩也不是沒和她吵過架。每次他倒是氣得掀桌子,可她總都淡淡的,氣頭上也不反駁,事後也不報復,活像個麪人兒。搞得他好像是自己和自己幹仗一樣,沒勁透了。
有時候也泄氣,求她給他解毒,放他一條路走。可這毒實在太過艱深,她也解不了,只能按配方給他續命。說來也奇怪,就算她把配方告訴他,他依樣葫蘆一步步操作,配出來的結果也沒有她手中化腐朽爲神奇的藥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