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一釗一愣：“蕭幫主？”他畢竟是聰明人，轉念一想，便有些明白，“……我好像懂了。我猜……當年荊嬰確實探到了釋靈心經的祕密。釋靈心經，就是碧靈，對不對？”
這本是昀汐的祕密，作爲朋友她不該輕易告人。但現在昀汐已經走到了對立面，而楊一釗卻是她的愛人和戰友，她便不再瞞他：“其實荊嬰的死，也是由於長期試用碧靈導致的。她受了雲煥蠱惑，想把碧靈的祕密從昀汐那裏偷運出來給你，所以不惜以身試藥。本來昀汐私下研究碧靈多時，又深愛於她，若是知道實情，自然也有些機會能延續她的生命。但她爲了替你保守祕密，瞞着不讓昀汐知道，就錯過了最佳的就醫時機，這才香消玉殞的。”
楊一釗臉色一暗：“說來說去，都是爲我。”
小葉子拉起他手：“不，這一切都是因爲頡帝。其實普天之下知曉碧靈用法的人只有頡帝。碧靈除了增加人的功力，更可怕的是能將靈魂注入他人軀殼之中，藉此得以進行靈魂的永生。頡帝年老卻復國無望，便藉着碧靈之力想要尋找年輕有爲的靈魂容器。他爲了一己私慾，物色不同的繼承人以供給碧靈。表面看，得到碧靈的人得到神物功力大增，一舉而成英雄。但實際上，不過都是靈魂傳承的試驗品罷了……昀汐也好，你也好，都只是他的試驗品。只不過昀汐因爲受到碧靈影響心緒大亂，無意中控制不住自己做了錯事，後悔莫及，所以主動終止了這場試驗，這才無意中擺脫了頡帝的控制。”
“……蕭幫主確實意志堅定，不像我這麼軟弱無用。”楊一釗苦笑道。
小葉子伸手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頡帝選擇你，根本是一次機緣巧合。你從南疆回來，卻不幸被完顏滅俘獲，在拷打下受了重傷，命在旦夕。雲煥知道碧靈奇效，便苦求頡帝給予碧靈，以圖救你性命。可誰能想到，碧靈救了你的命，卻也與你血脈相連，融爲一體。這是其他試驗品都不曾達到的程度。所以頡帝纔會選擇你進行最終的靈魂傳承。”
楊一釗聽着，臉色也緩和了些：“……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小葉子嘆了口氣：“這些都是雲煥和我說的。他雖然一直在幫頡帝做事，但對於靈魂傳承之事他也並不知情。等到事情發生，他後悔也沒辦法了。不管怎麼，對你雲煥一直是沒得說的。都是頡帝的棋子罷了。”
楊一釗沉默片刻，忽然道：“如果我一輩子都擺脫不掉碧靈和頡帝，怎麼辦？”
小葉子笑道：“這麼大的題目，我還真難回答。反正我是做不到把頡帝和你等同，即使你們共用一個軀殼，然而在我這裏，他是他，你是你。既然上天能造出碧靈這樣神奇的力量，萬物相生相剋，自然也該有消滅碧靈的辦法，只是現在我們還沒有找到罷了。而且你看，現在你不是恢復意識了麼？這是不是能說明，即使是碧靈這樣的神物，也有力所不逮之處，也有它的漏洞弱項？本來我還只是存着半分希望，但現在看到你，我心裏就有了五分的希望了。”
應着她溫柔堅定的眼波，感受着她手心傳來的暖暖溫度，楊一釗的一顆心漲的滿滿的全是感動，用力回握住她手：“好。我絕不負你。”
兩人相擁溫存片刻，楊一釗想到一事：“對了。剛纔不是說到陶家麼？既然陶家也在找碧靈，那對於咱們又有什麼實際用處呢？”
小葉子問道：“……你知道殺意生麼？”
“這如何不知？天下四大神兵之一。紫青劫、笑春風、天雪寂、殺意生。前三樣咱們都見過了，想來第四樣應該也差不多，是個鋒利兵器罷了。”楊一釗笑道。
小葉子搖搖頭：“如果真是個兵器，那倒簡單了。我得到消息，說這殺意生是凌月王朝的傳教之寶，地位相當於中原的傳國玉璽。凌月王朝以教治國，是以只有正統的凌月教教主，才能持有這殺意生。”
“這有什麼稀奇？”楊一釗不解道，“聽這意思，大概相當於中原的尚方寶劍。”
小葉子皺眉道：“你這樣猜測也不是不合情理……但我卻聽說，殺意生享譽盛名數百年，只有寥寥之人見過它的尊容。如果是尚方寶劍之類的東西，似乎不該如此神祕。”
楊一釗沉思道：“這麼一說倒也是。哪怕是金牌令箭，也該有個形制，不然如何號令天下呢？……不過你說的這件事，我來的路上也曾聽過些風言風語。最近有一股風聞，說現任教主神照熙不是正統即位，而是謀逆篡位上道的。不知是否和殺意生有關？”
小葉子轉了轉眼珠：“我也聽說了。來白鳳城以後，我又刻意打探，發現這城中之人都在傳說此事。他們紛紛猜測神照熙上位之路不正，是以並未繼承殺意生。還有人說，這碧靈就是殺意生。你怎麼看？”
楊一釗一挑眉：“……碧靈就是殺意生？也不是沒有可能。但這也只是一種可能而已。”
小葉子道：“所以更要查清楚，殺意生和碧靈之間到底是個什麼關係。我有個直覺，陶翡要找的東西應該遠遠不止碧靈。”
楊一釗看了她一眼：“你不過是他手下一個侍女，這麼機密的事情，你覺得你有多大機率探查到？”
小葉子嘆了一口氣，雙手托腮：“所以才愁啊。本來他懷疑我的身份，曾經讓我旁聽他與昀汐的密談，藉此來刺探實情。但昀汐和我有所防備，陶翡便沒能得到什麼證據。本來讓我多聽一聽他和昀汐說話，說不定還能找到點蛛絲馬跡。可如今又爆出了慶典下毒事件，恐怕他暫時的重點要轉到查處真兇之上。可這樣一來，我的線索又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