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如此稱呼，小葉子撲哧一笑：“二皮臉大馬猴……你怎麼想的這綽號。不過形容穆瞳真的夠貼切了。”她簡單將下毒事件說了說，聽得楊一釗臉色大變，拽起她的手就診起脈來：“你中毒爲何不說？若是留下病根可怎麼辦？”
小葉子看他關懷，心中一暖，笑道：“放心。陶家是醫藥世家，早已着人替我診斷過，說我體質特殊，是以竟然無礙。”
楊一釗診斷半天，確認無事，這才鬆了口氣，一指頭戳在她眉心：“二皮臉大馬猴幹什麼喫的？這都保護不好你。我再見了他非收拾他不可。”
小葉子一笑：“他可打不過你。”畢竟穆瞳身世特殊，她顧及楊一釗處境也不想多談，便引開話題，“現在昀汐生我氣了，怕是一時半會也不會和我說話。這線索就斷了，可怎麼辦？”
楊一釗沉吟不語，片刻，忽然眼神一亮：“陶翡不是想要找碧靈，那我就給他送上門。”
“送上門？”小葉子一愣，“怎麼送上門？”
楊一釗一笑：“當然是送上我啊。”
“開玩笑。”小葉子伸手懲罰的打了他一下，“陶翡這人雖然年紀不大，但混到這般位置，必然有兩把刷子。如今凌月王朝和元徵帝國是敵對關係，你名義上也是元徵帝國的皇帝，就不怕他知道你的身份以後害你啊？更別說他現在和昀汐合作……昀汐可是恨你入骨，不除你誓不罷休的。”
楊一釗笑道：“陶翡要的是碧靈，而我體內有的是碧靈殘留的藥性，不是麼？有這麼個活人做參考，這可不是一般機緣。更何況我在皇宮裏也聽過他的名頭，此人雖然是凌月王朝的子民，但大概是商人本逐利的關係，他一直想與元徵帝國通商，還派了使者想要與雲真會面。只是不知爲何，使者卻始終未到嵐京城……別說我易容術還算不錯，一般人認不出我。就算真的被陶翡知道我是楊一釗的話，我打賭，他非但不會害我，十有八九還會在蕭幫主面前替我隱瞞呢。”
“陶翡居然還想與元徵帝國通商啊？”小葉子笑了笑，“他可已經是凌月王朝豪商之中首屈一指的人物，富可敵國了。還不知足。果然人心不足蛇吞象，慾望無邊無涯。”
楊一釗笑道：“所以他想得到碧靈和殺意生才一點也不奇怪啊。不過我倒是有個想法，我總覺得蕭幫主手裏也有你不知道的砝碼。”
“什麼砝碼？有關碧靈的麼？”小葉子問道。
楊一釗頷首道：“對。你想啊，蕭幫主與凌月王朝合作，無非是想要爲了復國借錢借兵。實打實的錢糧兵馬，凌月王朝不可能無緣無故借給他的。除非有暗中協議。若我是蕭幫主，立此合作協議，自然要許諾成事之後的種種。諸如什麼兩國結交友好鄰邦，免稅通商，互通有無之類。但這都是未來之事，若非利益中人，絕不會爲這些未知未來犯險的。”
楊一釗一笑：“……如果是凌月王朝掌教神照熙與蕭幫主如此約定，我倒還有七八分信。可陶翡不過一介商人，而蕭幫主也不復當年盛位，兩者之間達不成國之約定。蕭幫主復國與否，對他目前影響並不很大。他主動尋找蕭幫主求合作，顯然不合情理。所以我推斷蕭幫主手裏有別的砝碼，而且一定是陶翡感興趣的那種。比如說，協助陶翡登頂……”
小葉子道：“比如碧靈，或者是殺意生？”
楊一釗笑道：“是。當然我說的也只是可能而已。真想要探出真相，憑你一個小侍女怕是做不到。但以我的身份，或者能引出些不同的答案。頡帝雖然可恨，但他給咱們創造的資源不用白不用啊。”
小葉子細細思忖片刻，還是搖頭：“雖然你說的有些道理，但還是太冒險了。”
楊一釗輕輕在她頭上一敲：“是誰說要一起奮鬥的？是不是你？”
小葉子急道：“一起奮鬥沒錯，但……我還是害怕你受傷啊。”
楊一釗明朗一笑，一把扯過她深吻一口，才沉聲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放心，我可是離人閣閣主，是昭胤斥候的老祖宗了，一般人可傷不了我……再說了，我就算暴露也是在你眼皮子底下暴露，咱們一明一暗，好好打一場配合戰。如果真到了危機時刻，就請你施展你的鞦韆絕技，把我救出去，不就得了？”他咬了咬她的耳垂，輕聲一笑，“還是你只是嘴炮，實則不敢和我搭檔？怕我搶風頭？”
小葉子看着他斜睨着自己的得意樣子，忍俊不禁的伸手在他眉心一點：“誰說的，我可是大名鼎鼎的紅腰斥候，紅腰俠女，還怕你個小小舒顏麼？”她想起一事，又懇求道，“可是，我有個要求，要提前說清楚。我們探查歸探查，做事歸做事，但無論如何，都不能傷及昀汐性命。”
楊一釗笑着，長眉一挑：“真不愧是我娘子，其實我也是這樣想的。那……合作愉快哦。”說着，他伸出手，掌心向外。
小葉子哈哈大笑，伸手在他掌心輕輕一碰，就勢與他十指相扣。兩人相視一笑，彼此眼中倒映的笑靨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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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二次走過如此漫長的路了。
昀汐鐵青着臉走進白鳳樓的大門，他怒火中燒，幾乎忘記了自己應該溫和的向迎上前來的白掌櫃問好。
直到眼中映入白掌櫃錯愕的表情，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勉強擠出一絲僵硬微笑，點了點頭，閃身而過，一頭扎進屬於他的客房之中，猛的將門甩上。
閉上眼，他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面。燕都城的陷落，嶽州城的屠殺……一幕幕回憶雖然隔了如此時日，卻依然歷歷在目，恍如昨日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