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朝堂上要吵成一團,雖然俞滄瀾樂見其成,不過皇上還沒走呢,哪裏容得這幫人胡來?

    大臣們你一言我一語,只吵的端坐在龍椅上的那位頭疼,他擡手捏了捏眉心,眼神一凜,對着底下爭吵不休的幾人開了口:“衆位愛卿,朕倒是覺得,御史大夫所言似乎片面了些。”

    坐在龍椅上的人一開口,底下頓時安靜,支持俞滄瀾的大臣彼此對視一眼,皆明白今天這事皇上是要給俞滄瀾出頭了。但是御史大夫口中的將軍卻對這一切沒什麼反應,依舊默不作聲地站在那裏,眼觀鼻鼻觀心,彷彿周圍的一切都同他無關。

    身正不怕影子斜,俞滄瀾對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十分清楚,自然不怕有人陷害,更何況皇上將一切都看在眼裏,定是能拎得清好壞。

    “請皇上明鑑!”讓俞滄瀾沒想到的是,皇上都這麼說了,這御史大夫似乎是鐵了心想要把自己拉下水,一聲明鑑過後直接跪地不起,好像俞滄瀾真的幹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衆人沒注意就他發現了一樣。

    按理說這朝堂之上的人無外乎都是人精,懂得站隊的同時也明白明哲保身,但看這御史大夫的做法,像是不想要這腦袋上的烏紗帽了一般。俞滄瀾暗中思襯,此人不是被人許諾了諸多好處,就是落了把柄在幕後之人手中,而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若不是這人是直接衝着自己來的,他可不願繼續細究這些。

    “你說他只重兒女情長,做了出格的事,已經不配在這將軍的位置上繼續坐下去,”皇上面無表情,聲音聽不出喜怒,着實讓人摸不透他的想法,“可依朕之見,平心而論,俞將軍兢兢業業護國河山,並非是你所說的那般只重兒女情長而無所作爲之人,御史怕是誤會了什麼,不如你們二人在這朝堂之上調和一番罷。”

    還有一句話他沒說出來,就是早說開即可,省的私下裏出什麼亂子,還有一層意思便是,那御史大夫若是跟俞滄瀾調解,所說的話,在場的人可都是聽的清清楚楚,日後他若是再說這些模棱兩可的話,也便有了證據。

    這話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俞滄瀾和這個面色氣得發青的御史大夫身上。餘滄瀾這才擡了擡眼皮,目光落在了不停彈劾自己的御史大夫身上。

    “就連皇上所說的話,你都要質疑一番嗎?”俞滄瀾看着他開口,敏銳地捕捉到了御史大夫眼底的一絲慌亂,很快後者便鎮定了下來,對着他冷哼一聲說道:“無論皇上怎麼說,我都堅持我自己的看法,皇上被你矇蔽了雙眼,我自然要當衆揭穿你醜惡的嘴臉!”

    看樣子眼前的御史大夫是堅持着自己的那一套說法。俞滄瀾在心底無謂的冷笑,還沒等他開口反駁,就聽到御史大夫繼續說道:“你早就是個不稱職的將軍了,能不被皇上發現還不是靠衆位大人的隱瞞不報?”

    有點意思。見他這麼說俞滄瀾反而不着急跟他對質了,他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隨後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那還真是多謝御史大夫了,只是不知我曾犯了什麼錯事,讓衆位大人替我攬下的?”

    聽得俞滄瀾前半句,還讓御史大夫心情好了那麼幾分,但聽着後一句頓時讓他氣都不打一處來,自己雖然是過來指證俞滄瀾的,但實際上自己的手頭並沒有證據。

    當初上朝前他還抱着僥倖的心態,覺得俞滄瀾根本不可能會問自己要證據,畢竟朝堂上靠的是一張嘴,誰還真的能將這物證親自帶到這朝廷來不成?

    但是自己賭輸了,俞滄瀾非但沒有問他要證據,反而只是提到說讓自己說出他德不配位的事來。

    而俞滄瀾這一問,算是讓御史大夫下不來臺。而前者當然也沒有打算給他臺階下,連準備工作沒有做好就來揭發,這幕後之人使的手段與計量着實幼稚了些。

    而且人家都明擺着是衝自己來了,而自己又何必對這些人那麼客氣呢?

    “御史大夫怎麼不說話了?難道說是還在想怎麼說出口嗎?不着急,本將軍有的是時間。”俞滄瀾慢悠悠的說道,實際上暗中一步一步給眼前的御史大夫施加壓力,如果不盡快想出一個法子來誣陷俞滄瀾的話,恐怕皇上那邊說不過去。

    “哪裏是在思考,我看他是無話可說了!”見御史大夫許久都沒有說話,這朝堂之上又開始了竊竊私語。

    擁護俞滄瀾的人根本不給御史大夫的面子,明裏暗裏的嘲諷讓後者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支支吾吾了半響也沒有說出話來。

    而俞滄瀾卻在這個時候仔細觀察着御史大夫的表情,如果這個幕後主使在這人羣之中,或者說他的同夥在這人羣之中,在這種孤立無援的情況下,他是十分有可能將求助的目光看向那個人的。

    誰知他低頭,目光不安的亂轉了半晌,始終沒有將目光落入到人羣中。

    看樣子這幕後之人的勢力不小,竟敢讓這御史大夫都不敢當面自曝。俞滄瀾默默思索着,卻沒想到這時離他不遠處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出聲的正是太子:“各位將這朝堂當成什麼了?吵吵嚷嚷何成體統?比起讓御史大人現在就要拿出證據,不如各退一步,我想這其中還是必然有什麼誤會,若是御史大人堅持自己的觀點,不如讓他回去將將軍的罪名整理一番,隨後呈上,依我拙見,在這裏爭論是說不出個結果的。”

    俞滄瀾眯起了眼睛。

    話語一出,整個朝堂的輿論風向又改變了。

    支持俞滄瀾的人也不出聲了,而是選擇觀望,畢竟太子出聲,多少還是得聽進去兩句。

    好一個太子,既十分巧妙地替御史大夫解了圍,又表明自己沒有站在任何一邊,還說公平起見讓各方都各退一步,這算盤打的十分響亮,太子現在就猶如一個和事佬一般站在中間,偏偏他的話語之間又完美的讓人挑不出錯,畢竟他沒有偏袒任何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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