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不可抑制的抖動了一下。
御史大夫全部都看在眼裏,彼時他也沒了在朝堂上被人針對的狼狽,作爲出謀劃策之人,他也不着急太子一時半會兒能所接受。
雖然太子對這丫頭的感情不一般,但俞滄瀾纔是他們共同的最大的敵人,爲一個敵人割衣斷袍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所以他不着急太子給答覆,而是依舊笑吟吟地看着他,甚至不慌不忙的叩了一杯茶。
太子這邊可以說得上是萬般糾結,但御史往後所說的那一番話又讓他心動不已,如果一個雲彤就能將俞滄瀾引來除掉的話,收益自然十分可觀,不過這御史可不像自己一般會顧慮着她。
思來想去,他倒是想了個折中的辦法。
“本太子算明白了,那麼御史大人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他揮了揮袖,不打算在這個話題繼續糾纏下去,御史執意需要用雲彤做誘餌,看這意思大有讓雲彤的死讓俞滄瀾憤怒的意味,但是自己不同,他暫時不想對雲彤下手。
準確一點講,他暫時還不想讓雲彤死。
不過既已服了毒,多少有把柄在御史身上,不如先去找找雲彤的下落之後再做打算。
“還是太子殿下看得開。”御史對太子讓自己放開手腳乾的話語頗爲滿意,什麼事情都有太子兜底的話,那他還怕什麼?
太子沒有說話,但也沒有在御史府上多做停留,在得到自己所需要的答案之後便告辭離開。
回到自己的府上就開始清點自己的暗衛,將他們聚到一處開口說道:“本太子令你們不惜一切代價徹查雲彤的下落,找不到人你們也就不用回來了。”
御史既然已經選擇下毒,證明他多少還是知道雲彤的下落,但是自己剛在御史府上的表現有點太過明顯,保不齊御史會爲了計劃將自己排除在外,不讓自己接觸到雲彤。
如果自己失去了雲彤的蹤跡,御史下一步要對雲彤做什麼的話,自己便無法預料。
在他看來,如果利用雲彤的話,只需要把俞滄瀾引出來即可,並非一定要傷她性命,畢竟萬事沒有絕對,仔細一想很多計劃還是有可行之處的。
正當那些暗衛準備領命而去的時候,太子又叫住了他們,剛纔又想起了些事情,此刻纔來得及細細叮囑:“找到人之後,你們誰都不要動她,暗中探查後向我彙報即可。”
等到暗衛再度領命而去之後,太子這纔對着桌上的一個花瓶陷入沉思。
不知雲彤現在的情況如何?不過既然要下毒,若是俞滄瀾那邊沒有動靜的話,御史一時半會兒還不會讓她死掉。
太子有些頭痛的揉了揉眉心,只希望自己的暗衛能夠快一些打探到人。
其實上,京城這邊的暗潮並沒有波及到雲彤,她甚至對這邊發生的情況一無所知,在八百里開外的地方,她身處於一個小村莊,同雪兒一起,暫時過起了無憂無慮十分自在的生活。
“如果這樣的生活能夠一直如此下去該多好?”偶爾一次擡頭看星星的時候,雲彤發出了感嘆,雖然田間的勞作是累了些,但是每次看到莊稼收穫或者是成長都有一番滿滿的成就感。
逍遙自在也不過如此。
雪兒坐在她的身旁,這幾日相處下來,兩個人主僕的隔閡倒也沒那麼清晰了,在無人的時候她們便親如姐妹一般說說知心的話,她看了看雲彤,忽然想起了俞滄瀾。
不知道將軍在那邊過得怎樣。
想到這兒雪兒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睛又復清明。
見身邊的雪兒久久沒有說話,雲彤的嘴角不由扯起一絲苦笑,也是,自己的根並不在這裏,遲早還是要脫離這如世外桃源一般的生活。
但是無論如何,她都想讓這樣的情景再繼續下去,至少道別的話不要來的那麼快。
兩個人各懷心思在院落的石凳上坐了許久,最終還是熬不過睏意相繼回房睡覺。
進屋前雪兒沉默了一下,倒是開口提了一嘴司徒浩然:“這傢伙近日來每天都在找你,我要不要教訓他一下?”
雲彤一愣,隨後停下腳步仔細想了一下司徒浩然最近的動作,隨後她有些無奈的笑着搖頭:“不用,他來又不耽誤什麼事情。”
雪兒還想說些什麼,但云彤態度堅決,便也不再好繼續說下去,只好乖乖閉起嘴巴回屋睡覺。
雲彤則是坐在房中琢磨起了司徒浩然的事情,他找自己無非就是閒的無聊,偶爾也會來田間幫忙,但是最近他來找自己總是一副支支吾吾想要說什麼的樣子。
司徒浩然不說,她自然也不好問,便盤算着等明天好好問一問他。
但是還沒等她把話問出口,司徒浩然就先在第二日找上門來。
一來就面色緊張,神祕兮兮的將雲彤拉在了一旁,等拉來了一邊才發現身後還有個雪兒跟着,便扭頭給她說道:“你跟來幹什麼?我跟她討論點事……”
“同你又有什麼關係?”雪兒理直氣壯的哼了一聲。
雲彤看司徒浩然憋的面色通紅,不由得有些失笑,她搖了搖頭對着雪兒說道:“不着急,你先在稍遠處等待,我同他說完便來。”
雪兒這纔不情不願的往回走了幾步站定,司徒浩然這才放下心來,扭頭像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哭喪着臉說道:“救命,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什麼事情?”雲彤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仔細回想了一下,司徒浩然這兩天來找自己確實說了些什麼事情,但那個時候自己不是太忙就是有事,再加上司徒浩然支支吾吾說不明白,自然理不清當下狀況。
等到司徒浩然語無倫次地說了半天,雲彤這才明白他要幹什麼,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她甚至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