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沈一鳴睜開雙眼之後,所看到、所感受到的第一體驗。
緊接着,
或許是剛甦醒過來的原因,他的腦子現在還有些不太清晰。
於是,
很自然的,
人生三問中的其中兩問在他的腦海當中浮現而出:
【這裏是哪?】
【自己爲什麼會在這裏,要做什麼?】
除了記得自己是誰之外,他對於自己此時的處境一概不知。
這讓他整個人生出了一種名爲‘茫然’的感覺。
但,
這種茫然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
隨着時間的流逝,
他的記憶漸漸的開始復甦,
他想起了自己之前的經歷,想起了自己是剛剛來到【真實界】,同樣也想起了自己在來到【真實界】之前所承受的那些痛楚…
嘶…
他忽然感覺自己全身又開始疼了起來…
“所以我現在已經來到了【真實界】,以意識的形態?”
沈一鳴在心中這樣想着。
“那麼我現在是什麼樣一個情況?爲什麼我周圍一片黑暗,還有,爲什麼我會感覺到我現在正處於一個逼仄的空間裏面?
我的身體不是留在那個地窟裏面了嗎?”
想到這裏,
沈一鳴的腦子裏,
忽然浮現出餘燼在帶他離開地窟之前所對他說過的話:
【……組織裏面已經爲你們這一類人準備好了基礎的身體,這一點你不用有太多的顧慮……】
“所以現在自己並不是以意識形態存在的,而是實實在在的擁有着一具新的身體?”
沈一鳴一邊想着,一邊嘗試着去操縱自己現在的這幅新的身體。
或許是因爲他剛剛纔從沉睡的狀態中醒來,又或許是剛剛換到這一具新的身體裏面,
他嘗試着動了動自己的手臂,結果感覺自己的手臂好像被灌了鉛一樣,無比的沉重,他根本做不出擡手的動作。
於是,
他退而求次的將目標定爲了活動手指。
這一次,
他成功了,但一次只能控制一根手指。
“現在只能稍微的控制自己的手指做出輕微的活動,手臂還動不了,這說明我的意識與這具身體融合的時間沒有太長。
同時,從自身的感覺來看,自己現在應該是處於站立狀態的…
也許我現在是在類似於培養倉之類的東西里面…”
在短暫的嘗試過活動身體之後,
沈一鳴看了一眼眼前的黑暗,做出了這個無限接近現實的猜測。
他此時腦海裏的記憶只停留在,自己從那片黑暗、虛無、連時間流逝都感受不到的空間裏衝出的那一剎那。
對於之後發生的事情,
包括他是如何脫離地窟、如何來到【真實界】的這一切事情,
他的記憶裏面都是沒有的。
他仔細去回想了好幾遍,
還是沒有回想起來任何有關自己是如何來到【真實界】的記憶。
甚至,
他都不確定,
自己是壓根沒有這方面的記憶,還是自己的記憶如同拼圖一樣,被挖去了一塊、被挖去了關於來到【真實界】的那一塊記憶。
他一邊在腦子裏做出一系列不同的猜測,一邊開始嘗試控制自己的手指。
經過一小段時間的不懈努力之後,他終於是有了很大的進步。
他從之前的只能控制一根手指,進步成現在的能同時控制兩根手指…
這讓他感到一陣振奮…個鬼啊!
但沒辦法,
他現在除了眨眼和呼吸之外,就只能稍微活動一下手指了,除此之外,他整個人就跟癱瘓了一樣,啥都動不了…
他開始嘗試同時控制三根手指,
這時候,
他的耳畔傳來了一陣機械運轉的聲音,
這陣聲音其實並不大,
但在沈一鳴的耳中卻猶如滾滾天雷一般,震耳欲聾!
這是他醒過來之後,
除了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以外,聽到的第一個來自外界的聲音。
不管這聲音是如何產生的,這都說明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
外界開始出現變化了,這聲音,就是變化發生的時候產生的。
這說明,
自己是有一定可能脫離現在的這種黑暗、孤寂的狀態的。
果不其然,
在那陣機械運轉聲響起之後的第三個呼吸的時候,
他眼中的黑暗給突如其來的光明給粗暴撕裂開來,
之所以說粗暴,
那是因爲在光明出現的那一剎那,
沈一鳴的眼睛就像是被光明給擊中了一樣,
一股強烈的痛楚從他的雙眼產生,並不斷傳達到他的大腦當中,試圖讓他的大腦把控制着他把雙眼閉上。
但是,
沈一鳴卻死死的睜大了眼睛,即便是那光明給他雙眼造成了劇痛,即便是他的雙眼在短短的幾秒之內,就涌現出大量的淚水。
但他還是死死的瞪大了雙眼,企圖將這許久不見的光明,給烙印在自己的雙眸當中。
“喲,甦醒了啊?”
還沒等沈一鳴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光明,他的耳畔就又響起了一道略微顯得有些輕佻的聲音。
下意識的,
沈一鳴想要扭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去看上那麼一眼,
但,
此時的他還做不到扭頭的動作。
“嗯?剛醒來就已經可以做到控制手指輕微活動了嗎?”
這時,那道輕佻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同時語氣中還帶着一些驚奇的意味在其中。
“嚯!還是同時控制三根手指,可以啊,不枉費我下了血本將你從那了祕星裏面給帶了出來。”
“……”沈一鳴。
沈一鳴此時除了那三根手指之外,身體其他任何部位都動不了,
所以,
儘管他心中此時有很多的槽想吐,但他吐不出來,只能稍微動一下那三根手指,以作迴應。
他此刻也是想起了這道有些輕佻的聲音的主人到底是誰。
沒錯,
正是將他從地窟帶來【真實界】的餘燼。
餘燼看着沈一鳴那正在不斷活動着的三根手指,一下就來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