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帳慢慢落下。
風光一夜。
謝筠早就醒來,撐着腦袋看着懷裏熟睡的人,嘴角勾起滿意的弧度,一臉的滿足感。
密長的睫毛顫了顫,陸晚瓊悠悠的醒來,謝筠連忙換了一副“我錯了”的神情。
陸晚瓊要罵出口的話轉而憋了回去。
“我錯了,老師,昨夜是我太過了。”謝筠眨了眨眼,拉起陸晚瓊的手在自己的臉上蹭了蹭。
陸晚瓊試着把手縮回來,渾身卻無力得很,乾脆白了謝筠一眼,然後閉眼假寐起來,不再搭理他。
過了昨晚他就真正的明白了,這世間信不得的東西有很多,其中一個就是謝筠的嘴。
真是白無常給人講故事,鬼話連篇的。
依稀還記得謝筠壓在身上說就親一下,然後又說就一次,像那晚一樣。
陸晚瓊眼裏蒙着羞澀,看了一眼謝筠,別過了頭,允諾了。
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
“老師就一次,好不好。”謝筠急促的呼吸打在陸晚瓊耳側。
陸晚瓊點了點頭,別開了頭。
然後好不容易等到謝筠舒釋後,又聽到他懇求的聲音:“再來一次好不好,就一次了。”
陸晚瓊心疼他忍得難受,又允了。
“最後一次,真的。”
“…嗯…”
“真的最後一次了。”
“……滾……”
謝筠唯一像個人的地方就真的是沒進去,陸晚瓊腿側卻遭了殃,那右手也酸澀的很,現在就是側了一下身,破了皮的腿就痛得厲害。
好像突然是醒悟了過來,陸晚瓊又睜開眼,一臉質問的模樣,“謝筠,你告訴我,軍營那晚我睡着後你做了什麼?”
“啊——有嗎?我不是比你先睡着嗎?”謝筠裝傻。
陸晚瓊黑了臉,現在右手的酸澀和那日的感覺一模一樣,昨晚這隻手做了什麼他歷歷在目。
“謝筠,你不說我便告訴你,這是最後一次了。”陸晚瓊似乎真的惱了。
可謝筠卻瞭解得很,他最是不會生氣的人了,可也不忍陸晚瓊生悶氣,便討好似的說:“就那事啊,你讓我憋得好生辛苦。”
語氣越來越委屈,如果不是當事人在這裏,陸晚瓊當真是覺得他謝筠是受害人了。
“你!”陸晚瓊眼裏蒙着震驚,一時不知道怎麼去罵謝筠。
“我錯了,真的,老師你彆氣。”謝筠秒認錯,眼裏蒙上了霧氣,水光閃閃,委屈極了的模樣。
陸晚瓊到嘴邊的話又被憋了回去,乾脆忍着疼痛翻了一個身,憋悶着聲音說:“要起你自己起,我睡了。”
謝筠笑了笑,去把陸晚瓊撈進了懷裏,像只貓一樣在陸晚瓊柔軟的頭髮裏亂蹭,然後軟糯似的說:“老師你別生氣了,沒有以後了。”
“哼。”陸晚瓊去扒開腰上的手。
謝筠又道:“你不氣了好不好,我帶你去個地方,江南一絕。”
“你自己去,我不想去。”陸晚瓊閉着眼拒絕。
“是不想去?還是不能去?”謝筠指尖故意向下,在腿側故意挑了一下。
陸晚瓊身子一顫,回頭就給了謝筠一下,道:“你既然知道還多問,自己滾出去,我要睡覺。”
“那我陪你一起睡。”謝筠將陸晚瓊往懷裏攏了一下,將下巴抵在頭頂,閉了眼要睡着。
陸晚瓊卻早就沒了睡意的,只是礙於謝筠在房間裏,他不好意思拖着蹣跚的步伐起牀穿衣,結果謝筠還要賴下來和他一起睡。
“你身上太冷了,快走。”陸晚瓊推了一下謝筠。
陸晚瓊無語凝噎。
“謝筠!”陸晚瓊轉身加重了語氣。
謝筠低頭去吻陸晚瓊的眼角,用鼻音“嗯?”了一聲。
“我痛。”陸晚瓊知道謝筠有意如此,乾脆一咬牙喊了出來。
謝筠便笑:“痛?哪兒痛,我揉揉?”
“謝謹玄,你故意的!”陸晚瓊那雙眼睛裏似乎要鑽出怒火來了。
謝筠軟聲軟氣的說:“哪兒有,我什麼故意?”
“那兒痛,你昨晚撞的那裏,行了吧?”陸晚瓊已經紅了耳根,眼眶也染上了羞澀的紅暈,渾身都在發顫。
謝筠笑得無聲,“老師放心吧,抹了藥了,以後會注意的。”
“……”陸晚瓊閉了眼,不想再說他了。
怎麼以前就沒發現謝筠是這樣的潑皮無賴。
“好了乖,先睡着,午間帶你去那裏,真的。”謝筠滿意的去揉了揉陸晚瓊的頭髮,掀開被子起了身,涼意襲進被子裏,陸晚瓊徹底沒了睡意。
陸晚瓊乾脆盯着謝筠的背影,看他完成一系列的穿衣動作,然後嘟囔了一句:“阿筠。”
謝筠幾乎是瞬間轉身,跟明顯他被這種軟糯糯的語氣取悅了,彎眉輕笑着問:“怎麼了?阿寧。”
“我要起來。”陸晚瓊躺在牀上擡起了手,嘟了嘟嘴。
謝筠連忙上前去兩手撐在陸晚瓊兩側,附身下去在陸晚瓊脣上吻了吻,然後鼻尖蹭了蹭陸晚瓊的眼睛,夾着曖昧的問:“多睡會兒,還早,外面又冷。”
“我餓了。”陸晚瓊累了半個夜,人倒是不困,體力卻耗了大半,餓得厲害。
謝筠禁不住笑了出聲。
“好——”他寵溺的拉長了聲音,然後撈起了陸晚瓊,讓他靠在自己懷裏,自己就摸起衣服去給陸晚瓊穿衣服。
陸晚瓊半闔着眼任謝筠伺候自己,享受極了。
“阿寧,實在痛得不願走動,我便抱着你吧。”謝筠感受到自己手再給他穿外褲的時候,陸晚瓊略略皺起眉頭。
有些心疼的吻了吻。
陸晚瓊擡起眼白了他一眼,說:“你要早些知道這麼疼我,我現在還至於這幅模樣?”
謝筠蹲下去給陸晚瓊穿鞋,說:“我這是疼你,真是。”
“哼,哪裏學的歪道理?”陸晚瓊去輕輕敲了一下謝筠的頭頂。
謝筠立馬駁辯:“我讀的可是聖賢書,這些道理自然也是聖賢書裏學的。”
“孔夫子要爬墳出來了。”陸晚瓊撲進謝筠懷裏,點了一下謝筠的太陽穴,笑得無聲。
謝筠順勢摟起陸晚瓊,把他報到了梳洗臺前,說:“不怕。”
陸晚瓊被安置在了軟座上,目光放向銅鏡上,然後就愣住了。
那頸脖竟是密密麻麻的青紫,一直從下顎往衣襟裏面延伸,陸晚瓊腦子轟的一下一片空白。
“謝筠!你告訴我這些該怎麼辦?”陸晚瓊回頭望着謝筠的眼睛,氣急了。
謝筠便蹲下去與陸晚瓊目光平視,說:“老師太誘人了,一時沒忍住,再說了,這幾日你與我一起,旁人看不見的,即便是遇見了又如何,你告訴別人是我給的,他們能如何?”
“你呀,就會恰些飛醋。”陸晚瓊便拉高了衣領,試着去掩蓋痕跡,想着一會兒斗篷披着,應該也看不出什麼,才略微安心。
“可老師就不會酸我了。”陸晚瓊執着木梳給謝筠梳頭,輕輕的颳着。
“你又知道了。”陸晚瓊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碎髮被一點點的拉好。
“就是。”謝筠低了低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