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順着老人剛纔所指的方向,往他身後的房間裏看去,果然在靠牆壁的位置堆了高高的一摞竹筐,可見他所言非虛。
不過張乙從他所說的話裏,還是發現了一個小疑點。
既然老人說張宗的人是悄無聲息不見的,爲何他會一再強調是被人害的,而不是門內的弟子自願離開的呢?
想到這裏,他就直接問出心裏的疑問:“老人家,你怎麼確定張宗的人是被人害的啊?”
老人手上的動作一頓,視線環顧了四周一圈後,神祕兮兮地向張乙招了招手,示意他湊近一點。
張乙猶豫了一下後,就湊了過去,耳朵裏當即就傳來老人低啞的聲音:“我曾經在半山腰撿到了幾塊張宗的令牌,根據斷裂繩子的痕跡來看,是被人暴力拽斷的,後來我又上到山頂,偷偷爬上張宗的圍牆上查看,發現了打鬥的痕跡和血跡,卻不見傷患和屍體,所以我推測是這些人是被人綁走藏起來了。”
聽到有令牌,張乙當即從儲物袋裏拿出屬於自己那塊張宗的令牌,遞到老人家面前確認:“老人家,你手裏的令牌是否與我手上這塊一樣?”
老人當即放下手裏編制的籮筐,伸手結果巴掌大小的令牌,仔細端詳了一會後,不發一言地轉身進屋了。
就在張琪等人以爲會喫閉門羹時,只見老人又重新走了出來,與他一起出來的還有手上多出的兩塊令牌,赫然與張乙剛纔亮出的高度相似,唯一不一樣的地方就是令牌底端刻的名字。
這讓張琪等人更加確定,張宗的人肯定是遭難了。
“老人家,張宗出事那天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啊?”張乙把手中的令牌還給老人後,繼續詢問道。
“既然你們也有這種令牌,就說明你們和張宗關係密切,這兩個令牌也算是物歸原主了。”老人推拒不肯接受令牌,接着回答張乙的問題:“壞人應該是趁半夜大家都熟睡之際行動的,故我們這的住戶鮮少有人聽到了動靜,不過在出事前的幾天,山裏有不少陌生人進出。”
三人聞言瞭然地點了點頭,張甲更是搶先把心裏的猜測說了出來:“想必那些陌生人就是襲擊張宗的兇手。不知道他們可有明顯的外貌特徵?”
老人家擡頭掃了張甲一眼,非但沒有責怪他搶話,還認真地回想着那羣陌生人的面貌,能看出來他是真心想幫張琪等人。
三人也沒有打擾他,噤聲站在一旁,滿懷期待地看着老人。
片刻之後,老人家也不負大家的期望,向他們提供了一個線索:“那些人每次都匆匆進山,我也沒注意他們長什麼樣子,不過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身上穿的衣服是統一的袍子,又不是官差穿的那種深色制服,而是紫色的長袍。”
紫色的長袍,那不是……
三人當即心裏有了猜測,爲了證實他們的猜測,張乙趕緊拜託老人道:“您老可否詳細描述一下他們所穿袍子的樣式?”
他再次站起身,一邊回想着一個多月前的記憶,一邊往自己身上比劃,那些闖入山中的陌生人身上所穿的衣服樣式。
很快,三人的猜測得到了證實,那些陌生人身上穿的是龍家的專屬制服,上到長老主管,下到弟子小廝,外袍都穿得統一樣式。
張乙趁熱打鐵地又問了老人幾個問題,不過他也不是很清楚,知道再也問不出什麼了。
他當即向老人提出告辭,並詢問道:“老人家,您知道還有誰知道張宗的人失蹤的線索嗎?”
老人當即就指向山腳下,靠近大路邊的一戶人家道:“那家的老頭子在城裏打更的,那天他是三更天后回來的,聽說他那天看見了一些當時的情形,你去找他打聽吧!不過那人不是個好的,比較貪財,沒錢是撬不開他的嘴。”
“謝謝您提醒,打擾您了。”
三人恭敬地向老人家告辭後,就前往他所指的那家人門前。
張琪擡手阻止正要敲門的張乙,摸出一錠碎銀子遞了過去:“有備無患。”
“還是大公子想的周到。”
張乙接過碎銀子後,才擡手敲響了面前破落的門板。
透過門板縫隙,可以看到裏面正屋的門被打開,一位邋里邋遢的老人從裏面出來,開門後打量了張琪等人一番後,甕聲甕氣地問道:“你們是誰啊?”
“大爺,我們是想跟你打聽跟張宗有關的事,聽說張宗的弟子失蹤當時,你看到了一些事情,還請你爲我們提供線索。”
張乙再次作爲三人的代表,上前與面前的大爺溝通。
這個大爺不像先前的老人家那樣慈眉善目,光看那尖嘴猴腮的面相,就知道不是個好相與的人。
果然,下一瞬就聽到大爺不耐煩的驅趕聲:“我憑什麼告訴你們,快給老子滾。”
“你……”
大爺的態度無疑把三人中最容易爆發的張甲給惹怒了,還好一旁的張琪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
不然面前這個囂張的大爺,這會有沒有命站在這裏都說不準。
顯然大爺也被張甲凶神惡煞的模樣給嚇到了,迅速地閃身進入院門,眼看就打算把他們給關在院子外面。
還好,張乙事先識破他的意圖,提前用手抵住了門板,纔沒有讓他得逞。
就在大爺準備再次發難之際,他亮出了手心裏的碎銀子,引誘道:“大爺,只要你肯告訴我們張宗裏的人失蹤的線索,這銀子就是你的了。你覺得如何啊?”
大爺的視線立馬被銀子給吸引,臉上哪裏還有一絲恐懼之色。
他雙眼放光地接過銀子,放嘴邊咬了一口確定是真的後,一改之前惡劣的態度,狗腿地問道:“三位公子想知道什麼,儘管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