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找了個位置落座，好欣賞她驚慌的小表情：“對，看來你對它還有印象。”
前幾日她去楚墨公寓的時候，那隻被他從籠子裏單獨拎出來餵了藍色藥劑的小白鼠，後來怎麼樣了？
厲輕靈努力的回想着，但她當時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楚墨身上，哪顧得了那隻小白鼠的死活啊？
不過，只要能幫得了林先生就好了！
思及此，她道：“我答應你。”
楚墨沉聲道：“厲輕靈，你都不問問我，想用你做什麼實驗嗎？”
厲輕靈故作輕鬆道：“楚醫生濟世爲懷，總不可能研製什麼毒藥來害人吧？”
楚墨看了她一眼，詭譎道：“陸薇薇嫁給的那個糟老頭子，你應該聽說過吧？”
厲輕靈點點頭，道：“你說的是湯業祖那個老變態吧？我當然聽說過，可他跟我們現在說的這些事，有什麼關聯嗎？”
“當然有關聯。”楚墨道：“湯業祖最近一段時間身體總是時好時壞，你知道他這個‘好’是怎麼來的嗎？”
厲輕靈一愣之下，看着他道：“該不會是你……”
楚墨微微一笑：“不錯，是我，湯業祖每隔一段時間就得去特定醫院找藥續命，那些特效藥正是我提供的。”
一頓過後，他斂了笑：“當然，我爲湯業祖續命，是因爲我希望借他的手，折磨陸薇薇久點。”
聞言，厲輕靈複雜道：“你其實是爲了替我大嫂報復陸薇薇？”
楚墨冷哼一聲：“我只是可憐陸晚晚，爲了你大哥犧牲那麼多，結果卻落得被拋棄的下場，而陸薇薇是這一切的導火線，我如何能放過她？”
厲輕靈問：“可是那些特效藥，應該還有瑕疵吧？不然你根本沒必要再拿小白鼠做實驗。”
楚墨並不否認：“我的特效藥起效快，但維持的時間短，所以還在改良當中，每次我拿那些小白鼠做實驗，無一不是爆體而亡，
當然你是人，所以不像它們那樣會輕易死去，只是實驗的過程會使一個健康人產生血脈僨張，心跳加劇，甚至是瀕臨死亡之感，你能承受得了嗎？”
所謂“物極必反”，這特效藥對於虛弱之人是救命稻草，但對於健康之人卻刺激過頭了。
厲輕靈問：“你研製這種特效藥，是爲了……？”
楚墨道：“自然是想先用在謝院長身上了，之後再造福社會。”
厲輕靈恍然大悟，如今謝院長時日無多，所以楚墨纔想研製出特效藥去爲謝院長續命的！
也就是說，湯業祖其實跟那些小白鼠一樣，是楚墨不停改良藥劑的工具人罷了，順便還可以借湯業祖之手摺磨陸薇薇。
思及謝院長對她大嫂來說，是像母親一樣重要的人物，厲輕靈忍不住道：“楚醫生對我大嫂，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她是個很溫柔的女人。”楚墨還記得那些陸晚晚用心照顧厲景琛的點點滴滴。
也正是因爲她的到來，才讓冷冰冰的厲家有了不一樣的色彩。
但也正是因爲她的離開，厲家再次分崩離析開來。
陸晚晚就像一管粘合劑，平時看上去不顯眼，但在彼此心生隔閡的厲家人面前又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
“可惜，你大哥不懂得珍惜。”楚墨斜睨着厲輕靈，字字誅心：“不，是你們整個厲家都對她的付出太過理所當然了，所以纔會覺得就算選了白卿落而不選她，也沒關係，因爲只要哄哄她就好了。”
厲輕靈被他說的羞愧難當，他們確實覺得只要好好解釋，以大嫂的善解人意，就會原諒他們當年的失誤！
“楚醫生，當年的事已無法挽回，我和爺爺、大哥他們如今只能放眼未來，十倍、百倍的償還大嫂。”
一頓過後，厲輕靈接着認真道：“至於醫治林叔叔的條件，我自願成爲你的小白鼠，就當是爲謝院長出一份力了。”
楚墨在聽到後半句話時，神情一緩，至少她還知道關心謝柔。
也因此，他多提醒了句：“就算我的本意只是折磨你，你也願意？”
這種被當成小白鼠的實驗，除了被瞞在鼓裏的湯業祖外，根本沒人願意參與。
厲輕靈自嘲道：“你不是很討厭厲家當初做出的決定嗎？你完全可以用人體實驗，也替大嫂報復報復我呀。”
被說中心事的楚墨，不禁眯了眯眼。
“你喜歡過我大嫂，對吧？”厲輕靈盯着他的眼睛，問道：“不然，不會這麼多年都意難平。”
楚墨搖搖頭，目光坦蕩：“我對她，是欣賞。”
他對陸晚晚並無男女之情。
當年，他看着她依偎在中了一槍的厲景琛身旁，那副擔心不已卻還要爲了顧全大局，答應他在厲項臣面前演戲的樣子。
又看着她爲了治療中心被燒傷的老師孩子們傷心勞神，卻還要打起精神安慰他們的樣子。
還看着她被白卿落害得險些不孕，明明事後發現端倪卻選擇在他們面前裝傻的樣子……
他們之間的交集越多，他對她的欣賞也就越多。
厲輕靈見他神情自然，可見沒有撒謊：“是欣賞就好，不然我大哥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就在這時，林家的傭人進來說道：“厲小姐，溫蒂小姐來了，林先生讓您就在這裏陪着楚醫生，先別出去了。”
厲輕靈秀眉一顰：“你說誰來了？”
傭人於是又重複了一遍：“溫蒂小姐。”
厲輕靈咬了咬下脣後，抑制住出去搗亂的想法，道：“跟林先生說，我知道了。”
林叔叔對外只是宣稱身體抱恙，很快就好，若是被溫蒂知道林家特意請來S市的神醫來給林叔叔診治的話，恐怕會心生懷疑。
畢竟一點“小病”，是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的。
等到傭人退下後，厲輕靈轉而對上了楚墨嘲弄的眼神：“溫蒂小姐？讓我猜猜，你爲了林嶽的父親，自願給我當小白鼠，他卻爲了別的女人，讓你不要出去？厲輕靈，這就是你想要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