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琛問:“假如真是莊靜,那她看到你是什麼反應?”
陸晚晚道:“她只是吃了一驚,然後就用頭巾圍住自己的臉匆匆離開了。”
“也就是說,她一點都不意外你還活着。”
“對哦。”陸晚晚忍不住思考起來,莊靜看到當年被自己兒子害死的人,居然沒有露出一點見鬼的表情?這合理嗎?
“難道真是我看錯了?她不是莊靜?”
一頓過後,陸晚晚提出了另一種可能性:“又或者,莊靜已經得知我還活着了,所以才一點都不驚訝,畢竟之前傅氏分公司開業的時候,我和安安被記者拍到過。”
厲景琛冷下聲道:“不管是不是她,我都會着手調查的,如果莊靜真的跑回來了,我必定讓她生不如死!”
陸晚晚聽着他狠戾的聲音,不由問道:“你處置了莊靜,就不擔心輕靈和旭陽恨你嗎?”
厲景琛卻道:“他們只怕比我更厭惡莊靜。”
……
與此同時,S市機場外。
在匆忙攔了輛出租車後,莊靜一頭坐進去,許久,怦怦直跳的心臟還無法恢復平靜。
她居然在洗手間撞見陸晚晚了!!!
陸晚晚還瞧見了她的臉,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認出她了?
應該不會吧?
她已經寒酸成這樣了,頭髮也花白了,跟六年前的莊靜大相徑庭,連她有時候照鏡子的時候,都認不出自己。
六年前,在被厲景琛趕出厲家後,孃家不敢收留她,朋友不敢接濟她,不得已,她只能把隨身帶走的金銀首飾給當了。
可她的生活向來鋪張浪費,這些錢沒過多久便被花的三分之一,剩下的錢也被她進賭場輸光了。
她引以爲傲的麻將,到了那些真正的賭徒面前只有輸的份,只一晚,她不僅輸光了身上所有的錢,還倒欠了一屁股債。
莊靜這才明白,原來平時那些牌友,都是故意輸錢給她的,就爲了巴結她,討好她!
由於厲景琛下令,全國的銀行都不敢貸款給她,再加上黑社會討債,她只能輾轉在各個城市……打工。
沒錯,打工!
天知道她自從嫁給厲華光之後,就再也沒有工作過了!
但爲了生計,她只能硬着頭皮去找工作。
然後,她聽過最多的一句話就是——
“你已經年老色衰了,這份工作你做不了。”
她氣個半死,但又能如何?爲了生計,她只能幹些打雜的,不用拋頭露面的工作。
但她畢竟過慣了養尊處優的生活,剛開始什麼活都幹不好,捱罵不說,還被辭退。
她換過很多工作,手漸漸變得粗糙,臉也漸漸飽經風霜,晚上,她躺在那些便宜的出租公寓裏,聽着隔壁那些嘈雜粗魯的叫罵聲,頭疼得一宿一宿睡不着。
她也曾經給二女兒和小兒子打過電話,可他們全都恨她當了厲項臣的幫兇,害死了陸晚晚,還說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她。
她是他們的生母,可到頭來,卻比不過一個陸晚晚!
莊靜是又氣又傷心,在聯繫了他們多次無果之後,她漸漸也就死心了,繼續爲那一點她以前看不上眼的錢奔波勞累。
久而久之,衆人都遺忘了她這個人的存在。
忘了自己曾經是厲華光的妻子,忘了曾經的風光無限,她只是一個在這世間苟延殘喘的老人罷了。
直到最近,她忽然接到了一通陌生電話。
電話裏的人說,知道她大兒子的下落!
莊靜一下子就把手裏的青花瓷古董給砸了。
僱傭她的女主人立刻面色鐵青的要辭退了她。
她第一次沒有爲了生計低頭道歉,而是在扯落圍裙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電話裏的人還說,要想見厲項臣,就回S市。
莊靜實在是太想見他了!
一時間,她也顧不上是真是假,在經過一番喬裝後,便迫不及待的回到S市。
原本滿心歡喜的想要見自己的大兒子,結果沒想到居然被一泡尿給耽誤了!
如果不是她尿急去洗手間的話,就不會碰到陸晚晚!
收回思緒,莊靜趕緊拿出手機,照着那個陌生號碼打回去。
不久之後,對面響起一道男性嗓音:“是我。”
由於情緒激動,莊靜有些語無倫次的說:“你說你知道我大兒子下落的!我已經到S市了,你可以告訴我,我兒子在哪了吧?我直接打車去找他!”
“等見面再說吧。”
“我怎麼知道你是誰?”莊靜不由警惕道。
畢竟這裏是厲景琛的地盤,他要收拾她輕而易舉,而那兩隻小白眼狼是不會救她的。
男人道:“我姓時。”
……
另一邊,飛機上。
空乘正通過廣播,溫馨提示道:“尊敬的女士們先生們,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請將安全帶繫好,手機關機……”
身處VIP艙的厲輕靈,忍不住看了眼手機。
要跟林嶽說一聲,她就要離開有他的城市了嗎?
還是別了吧。
他怕是巴不得她走呢,這樣一來,就沒人破壞他和溫蒂了。
在冷笑了聲後,厲輕靈編輯了條短息,發送給了楚墨——
[楚醫生,我要出國一段時間,但之前的約定依舊有效,希望你能盡力醫治林父。]
這不是因爲她愛林嶽,而是因爲她不想欠林嶽的,誰讓他幫她狠狠收拾了宋巖幾人呢。
就在這時,一位空乘經過她的身邊,輕聲提醒道:“小姐,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請您關一下電子設備好嗎?”
“哦,沒問題。”厲輕靈點點頭後,關機了。
……
同一時間,林家。
正在給林父注射藥劑的楚墨,忽然聽到林嶽的手下敲了下門,並道:“楚醫生,你的手機響了。”
在完成手頭的工作後,楚墨才走過去開門,在從林嶽的手下手中拿回手機後,他點開短信一看,見是厲輕靈的短信,在看清短信內容後,不由冷嗤一聲。
隨即,他便把手機丟給了林嶽的手下,重新回到林父身邊給他配藥。
林父沒話找話道:“楚醫生,誰找你?”
“一個傻子。”
“傻子,是你的病人嗎?”
楚墨看了他一眼後,意味深長道:“你說,爲了救一個人,而答應給我當人體實驗的小白鼠,這人得有多傻啊?”
林父默了下來,好似不懂,又或者是他不想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