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開始淋浴的時候,才記起浴室門是磨砂質地,自帶若隱若現的效果!
她不禁偏過頭去,卻見厲景琛的身影已然消失了,不由悄悄鬆了口氣。
半個小時後——
陸晚晚開門走了出來,身上穿着厲景琛給的襯衣和休閒褲,因爲褲腳拖地,所以被她捲了起來。
她看到厲景琛不在房間裏,忍不住東張西望起來。
這是劫後餘生的本能反應,而厲景琛是她內心深處最依賴的那個人。
見他還沒回來,陸晚晚只好沒事找事的觀察起房間來。
她還記得這裏是當年莊靜爲了折辱瞎眼失勢的厲景琛,故意改造的儲物間。
然而時至今日,這裏依舊處處充斥着厲景琛的生活痕跡。
他並非做戲,而是當真一直住在這裏。
明明他已經奪回了一切,整個S市在他唾手可得的距離,他可以住在一個富麗堂皇的房間,而不是苦哈哈的困在原地。
不知不覺間,陸晚晚來到了他的衣櫥前,胡思亂想道:這裏面會不會藏着別的女人的衣服?
她只看一眼。
在心裏對自己說完後,陸晚晚輕輕打開了衣櫥。
一看之下,裏面除了厲景琛的,就只剩她的舊衣服了!
什麼嘛,明明她的舊衣服都在的!厲景琛居然騙她穿他的衣服!
陸晚晚明明該生氣的,可她的嘴角卻背離了她的意志,率先做出了反應。
去另一個房間洗完澡的厲景琛,一回來,就見陸晚晚的側臉上,揚起了一個笑臉。
她在高興?
厲景琛默不作聲的站在原地,想觀察得她久一些。
陸晚晚隨即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舊衣服,然後放到眼前一看,只見她的指腹上乾乾淨淨,沒有沾到一絲灰塵。
可見她的這些舊衣服,經常被拿去清洗。
她忍不住拿起一件上衣,放到身前比劃了一下。
她一向喜歡買寬鬆的衣服,所以除了袖子短一些外,並沒有不合身的地方。
離得近了,她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好像是她以前用的香水牌子。
但因爲牌子是地攤貨,她忘了叫什麼了……
陸晚晚乾脆把整張小臉埋進衣服裏,想要努力回憶起來。
厲景琛看着她的舉動,再也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陸晚晚立刻擡起臉,錯愕的朝他看來。
隨着他的笑聲越來越大,她的臉卻陡然漲紅,瞧瞧她都幹了什麼啊?居然跟個癡女一樣的到處亂聞!
“那個,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故意翻你衣櫥的,實在是你的衣服不合身,我想找找看有沒有合身的衣服穿……”
厲景琛朝她走來,見她眼神遊移,就知道是在撒謊:“我看你是想檢查一下,我房間裏有沒有其她女人的衣服吧?”
說着,他將她壁咚在了衣櫥前,慢慢彎下腰:“就算有又如何,難道你在意?”
陸晚晚舉着手裏的衣服,擋住了半張臉,試圖阻隔他鋒利的眸光:“纔不在意!”
就着她擡手的姿勢,厲景琛這才發現被她捲起來的男士衣袖,視線再往下,只見她的褲腳同樣要往上卷三卷,看起來真的好小。
他多想把她裝進口袋裏,到哪都帶着。
下一秒,他捏住她的下巴,端詳她受傷的臉,心疼的哄道:“不鬧了,我給你上藥。”
陸晚晚放鬆下來,隨他走去沙發坐好。
厲景琛房間裏就有醫藥箱,以前他眼瞎的時候,經常受傷,所以陸晚晚便從周管家手裏強行討來了醫藥箱,給他上藥。
此時反過來,陸晚晚有種造化弄人的感覺。
等他給她的臉和手臂上完藥後,陸晚晚輕咳一聲,道:“我……總之謝謝你。”
一頓過後,她接着說道:“還有,請忘了剛纔發生的事。”
厲景琛折彎了手裏的棉籤,認真的對她說道:“除非你現在拿起花瓶,把我打失憶,不然我到死都不會忘記。”
“……”她怎麼可能做出恩將仇報的事?
“這種事,不值得佔用你寶貴的腦容量。”
“我覺得沒有比這個更值得的了。”每一個畫面,都值得他循環播放的那種。
陸晚晚一窘之下,只聽厲景琛問道:“你不也樂在其中嗎?”
“你明明知道我是中了藥!”
“那最後一次呢?你的藥效應該已經退了吧?”
陸晚晚一噎之下,自暴自棄道:“我以爲自己是在做夢行了吧!”
厲景琛一聽這話,更愉悅了:“原來你連夢裏都是我?”
陸晚晚:求求你,能不能別再騷了?
這時,門口響起了兩下輕微的敲門聲——
“大少爺,晚餐已經給您和太太準備好了。”
厲景琛抱陸晚晚進厲家時,家裏的傭人都是看在眼裏的,因爲她們都是家裏的老人了,非但沒有大驚小怪,反而還十分替他們高興。
厲景琛隨即問道:“晚晚,你肚子應該餓了吧?”
陸晚晚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9點了,都快到喫宵夜的時間了,能不餓嗎?
“嗯。”
見她點頭,厲景琛溫和道:“下去喫點東西吧。”
陸晚晚沒有拒絕。
門外的女傭,見陸晚晚穿着厲景琛的衣物走了出來,渾身上下還散發着被狠狠疼愛過的風情,不禁微微一笑。
“大少爺,現在是不是隻差把小少爺接回來了?”
聞言,陸晚晚面上一僵。
見狀,厲景琛偏過頭,對女傭道:“多嘴。”
女傭趕忙低下頭,道:“對不起大少爺,請您責罰!”
“就罰你……”厲景琛故意拖着長音,眼角則朝陸晚晚瞥去。
陸晚晚果然不忍心:“厲景琛,你別罰她了,我肚子餓了,還是快點去喫東西吧。”
厲景琛微不可見的笑了下後,對女傭道:“這次就饒了你。”
女傭立刻對陸晚晚說道:“謝謝大少奶奶幫我求情,您還是跟六年前一樣心地善良!”
“別這麼叫我。”陸晚晚不自在道。
女傭卻道:“您一日是我們的大少奶奶,就終身是我們的大少奶奶,這麼多年來,大少爺沒有帶過第二個女人來家裏,他一直在等您!”
陸晚晚聽不下去的擡步朝餐廳走去,然而她離去,不是因爲不耐煩,而是她的內心在動搖!
女傭看着陸晚晚有些慌亂的背影,緊張的問厲景琛:“大少爺,我應該沒有說錯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