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給白卿落做手術的主刀醫生,手微微一抖,對助手說道:“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
“好。”助手連忙放下止血鉗去了。
在看到闖入手術室的陸晚晚後,助手一怔之下,喊道:“這裏不是你能進來的地方,請你出去!”
陸晚晚盯着手術檯上的女人,眼中冷意瀰漫。
此時的白卿落正戴着呼吸面罩,沒有意識,任人宰割。
陸晚晚的心口突突一跳,她要白卿落的命!
見陸晚晚一聲不吭的朝手術檯衝了過來,助手不禁大吼一聲:“你要做什麼?!”
陸晚晚充耳不聞。
助手只好拉住陸晚晚的胳膊,道:“你給我出去,聽到了沒有?不然我喊保安了!!”
陸晚晚在面無表情地甩開對方後,衝到了白卿落的手術檯,嚇得主刀醫生停下了手術。
另一名醫生注意到陸晚晚蒼白的臉色,不由猜測道:“你是病人的家屬嗎?我們正在盡力搶救你的親人,你先出去!”
被甩開的那名助手見陸晚晚來者不善,趕緊跑出手術室,叫保安去了。
陸晚晚的目光在手術檯附近四處搜尋着,在看到盤子裏放着的手術刀後,她猛地抓了起來,毫不猶豫的往白卿落身上刺去!
見狀,旁邊的醫生連忙抓住了她的手腕。
陸晚晚用的力氣極大,即便手腕被抓住,鋒利的刀鋒仍然一寸寸地朝白卿落的喉管逼近。
“趙醫生……快……幫……忙!啊啊啊!”
這名醫生話還沒說完,陸晚晚忽然低下頭,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胳膊,疼得他撒開了她的手腕。
主刀醫生沒想到同事一個大男人居然治不住一個女人,趕緊放下手術刀,朝陸晚晚撲了過來。
陸晚晚用力掙扎着,甚至擡腳去踹主刀醫生。
這副平靜之下暗藏殺機的反差感,比以往來醫鬧的家屬還要可怕。
“你是不是瘋了?”主刀醫生從後面拖着她的腰,氣喘吁吁道。
該死的,這個女人瘦成這樣,力氣怎麼會這麼大?
另一名醫生擋在陸晚晚的身前,不讓她傷害白卿落。
陸晚晚舉起手術刀,面無表情道:“如果你們不讓開的話,我就對你們不客氣了!”
主刀醫生道:“你聽我說,不管你和她是什麼關係,你這麼做都是錯的!”
陸晚晚低下頭,看了眼主刀醫生纏在她腰間的手,忽然用手術刀在上面一劃!
主刀醫生“啊!”的叫了一聲,下意識地鬆開了陸晚晚的腰,卻見自己只是手套被劃破了,手一點事都沒有。
陸晚晚隨即對另一名醫生說道:“讓開!”
另一名醫生看着她手上的“兇器”,緊張的嚥了咽口水。
就在這時,助手帶着幾名保安衝了進來。
“就、就是她!”助手指着陸晚晚,慌慌張張的說道:“快抓住她!”
保安們一哄而上,陸晚晚被制伏在地,一雙眼睛依舊死死的盯着白卿落,令周圍的人不寒而慄。
主刀醫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一般這麼激動的只有家屬,沒想到她卻是來尋仇的,而且一進來就拿走了手術刀,把他們都嚇壞了。
“走!”保安們立刻押着陸晚晚,朝手術室外走去。
助手忙問:“趙醫生,你們沒事吧?”
主刀醫生吐出一口濁氣後,道:“沒事,繼續動手術吧。”
“噗……”下一秒,白卿落忽然一口血噴在了呼吸罩上,身體開始劇烈抽搐起來。
“不好了!”助手看了眼旁邊的監護儀,只見白卿落心臟跳動的頻率一片混亂,不禁緊張道:“趙醫生,我們再止不住她的血的話,怕是……”
說話間,白卿落倏地睜開了眼睛,手伸到半空似乎想抓住什麼。
主刀醫生把她帶血的呼吸口罩拿開,給她換了個新的。
期間,主刀醫生隱約聽見她說“…琛…我…後…悔…了”之類的話。
嘀嗒、嘀嗒。
白卿落睜着空洞的雙眼,似乎能聽到自己血液在流失的聲音。
與之一起的,是她正在流逝的生命。
真冷啊。
如果有一個愛她的男人,來暖暖她就好了。
這時,一張無可挑剔的臉龐出現在她的腦海。
是她深愛過,卻又拋棄過,如今又不停肖想的男人,厲景琛。
如果他們的生命中,沒有厲項臣,沒有陸晚晚,那該有多好啊。
這樣,她就可以和厲景琛順利結婚,再生兩三個健康活潑的孩子,成爲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了……
“趙醫生,她的血壓又低了,這樣下去,會休克的!”
最終,白卿落的手在半空中抓了個空,懨懨的垂落下來,眼中僅剩的光漸漸黯了下去。
助手嚥了嚥唾沫,用輕不可聞的聲音問道:“趙醫生,這不會是……迴光返照吧?”
……
手術室外。
“老實點!”幾名保安合力將陸晚晚按在了椅子上,將她看管起來。
陸晚晚面無表情的坐着,手上還抓着手術刀。
差一點,她就可以要了白卿落的命!
很快的,她的手術刀便被保安奪走了,只聽他們沒好氣道——
“哪來的瘋女人?居然跑來我們醫院鬧事!”
“看她的穿着,不像個瘋的。”
“喂,問你話呢!跑來我們醫院幹什麼?”
陸晚晚閉上眼睛,沒說話。
“嘿,你個鬧事的,拽什麼!”
其中一個保安看不慣陸晚晚,忽然伸出粗糙的大手,用力推了她一下。
有同事阻止道:“算了,她畢竟是個女的。”
推陸晚晚的保安,不服氣道:“她這麼一鬧,我們肯定得被領導批評,你們忍得了,我可忍不了!”
說着,還想對陸晚晚動手。
就在這時,一道年邁有力的嗓音從他們身後響起:“你們在幹什麼?”
幾名保安回過頭,只見一個拄着龍頭柺杖的老者,正盯着他們。
確切來說,老者盯着的是他們身後的陸晚晚。
那個對陸晚晚動手的保安不禁問道:“你和這個瘋女人是一夥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