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厲元忠的阻攔，三名醫生不得不停下腳步，有些疲憊的問道：“你是？”
交警介紹道：“這位是接到我們通知，特意前來的肇事者家屬，姓厲。”
主刀醫生於是開口說道：“厲老先生，我們已經盡力了，但還是沒能把您的親人救回來，還請您節哀。”
厲元忠的目光終於從白卿落臉上擡起來，帶着幾分錯愕的朝主刀醫生看來：“你是說，她死了？”
主刀醫生點點頭後，強調道：“是的，我們已經盡力了。”
厲元忠伸手探了探白卿落的鼻息，發現她確實已經沒有呼吸了。
怪不得，白卿落被推出來的時候一臉死氣，身上也沒插任何管子，戴任何醫療儀器。
不過，白卿落就這麼死了，還真是便宜她了！
厲元忠面無表情的想。
而他的表情，落入三名醫生的眼中，卻是另一番意思。
助手眼睛一轉後，忽然生氣的說道：“老先生，如果剛纔不是有一個女人衝進手術室搗亂的話，我們也不至於手術失敗！”
另一名醫生接口道：“我們都是爲了阻止她，才錯過了搶救您親人的黃金時間！”
厲元忠皮笑肉不笑的問：“你們的意思是，是那個女人害死了她？”
“沒錯！”助手腦袋重重一點後，扭頭向幾名保安要人：“那個瘋女人呢？趙醫生不是讓你們看好她的嗎？”
幾名保安拼命的衝他們打眼色，要他們別說了。
助手卻毫無眼力勁的說：“你們該不會是讓她給跑了吧？她可是害死這位老先生親人的兇手！”
幾名保安：得，你們就繼續作死吧！
助手在看到厲元忠身後的刑警後，眼睛一亮，飛快說道：“警察同志，您來的正好，我們可以告訴你們那個女人的長相，你們趕緊去把她捉拿歸案，還這位老先生一個公道，好吧？”
刑警額頭流下了一滴冷汗，這個時候，就別扯上他了！
“等等。”這時，白卿落的主刀醫生忽然說道：“厲老先生，你聽我說。”
助手立刻化身爲舔狗，道：“對對對，聽我們趙醫生的，他在我們醫院工作了20多年，臨牀經驗豐富，他說的準沒錯！”
厲元忠眯了眯眼後，道：“你說。”
趙醫生道：“剛纔確實有一個女人衝進來搗亂，但您的這位家屬被送來的時候，便已經大出血了，我們給她拍了片，發現她的五臟肺腑都發生了位移，手術的成功率本來就很低，只有10％的機率。”
聞言，助手和另一名醫生面色急變，這個趙醫生，瞎說什麼大實話呢！
本來嘛，手術成功的概率只有10％，如果不是礙於白卿落是交警送來的話，他們甚至都不想接手這臺手術。
因爲一旦手術失敗，他們這些醫生便要多一則失敗的手術案例。
正當他們壓力山大的時候，陸晚晚忽然闖了進來，他們原本計劃着，一旦搶救白卿落失敗，就把責任推卸給陸晚晚的，結果趙醫生卻忽然反水了，把實話給說了出來。
厲元忠聽完後，語氣微緩：“你的意思是，就算沒有人進去搗亂，你們也極有可能救不回她了？”
“閉嘴，我問的不是你。”厲元忠冷冷道。
助手氣得直瞪眼。
“是的。”趙醫生道：“病人的傷勢本來就過重，我們也是沒有辦法了。”
一頓過後，趙醫生道：“老先生，我看您是個開明的人，希望您能想開點，儘快爲她辦理喪事吧。”
語畢，趙醫生便擡步離開了。
留下另一名醫生和助手，兩張臉漲的通紅，都不好意思去看厲元忠。
他們不知道的是，趙醫生的一番話，讓他們三人逃過了一劫。
厲元忠對趙醫生的這個解釋很滿意。
退一步講，就算是晚晚衝進去，間接害死了白卿落，他也有的是辦法幫她擺平。
但像白卿落這種人，晚晚動手殺她，只會髒了晚晚的手！
厲元忠情願自己來。
思及此，他的利眸朝白卿落看去。
他要將她挫骨揚灰，永世不得超生！
一旁的刑警在低頭記錄下白卿落的死亡時間和死亡地點後，開口說道：“厲老先生，既然肇事者已經死了，那我們就不在這看着了。”
厲元忠看向他們，命令道：“不要去煩晚晚，這件事到此爲止。”
……
兩個小時後——
傅朔的手術室燈終於由紅轉綠。
陸晚晚直起身，不知爲何，她覺得有些腳軟。
這時，厲元忠的聲音在她身側響起：“爺爺陪你一起面對。”
陸晚晚朝他看去，淡淡的問：“不用陪白卿落嗎？”
厲元忠道：“晚晚，白卿落死了。”
聞言，陸晚晚驚疑不定的朝厲元忠看去。
厲元忠清楚她眼神的意思：“白卿落的死，不是因爲你，也不是因爲我，是她咎由自取。”
聽到這，陸晚晚明白了，是白卿落自己不爭氣，沒撐過手術的。
她無聲的笑了下，雖然她沒能親手殺了白卿落，但她終究難逃一死。
厲元忠忽然問道：“晚晚，你相信前世和來生嗎？”
他已經讓人運走了白卿落的屍體，準備將她葬在東南亞的某處極陰之地，死後不得進厲家的墓園拜祭，也不得進佛堂供奉，只能在異鄉做孤魂野鬼，永世不得翻身。
陸晚晚不明白他的意思，於是搖了搖頭。
厲元忠意味深長的說道：“不明白也好。”
這時，手術室的大門被打開。
陸晚晚立刻走上前去，問走出來的幾名醫生：“我是傅朔的家屬，請問他的手術做得怎麼樣了？”
爲傅朔主刀的醫生在摘下口罩後，對陸晚晚說道：“病人的手術還算順利。”
陸晚晚高興了一半：“什麼叫‘還算’？”
主刀醫生沉默了許久，神情沉重的說了句什麼。
陸晚晚聽後，俏臉籠罩上深深的陰霾。
“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主刀醫生在對她說完後，指揮旁邊的醫生推着做完手術的傅朔朝病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