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若是大逆不道,做出毒殺嫡母一事,甚至可以處死。
司子嫿給大夫人送來的福包有毒,這點要被有心人抓住話柄,就算她得看重,也免不了要被扒下一層皮。
何御醫仔細聞了聞,“應該是安心丸。”
“這種毒味道極淡,且在人體中毒素會很快被溶解,無跡可尋。但保存在福包這樣的物事中毒素卻會被保留很久。”
有了具體懷疑的對象,接下來就好說了。他取出一個小瓶子,倒出一些透明的液體在碗中,又給大夫人放了一滴血。
衆人可以看見,碗中的血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得烏黑。
“沒錯,就是安心丸。”看見這顯而易見的結果,何御醫點了點頭,“今日也是蘇夫人送來的蔘湯催發了藥性,司夫人才會毒性突發,吐了鮮血。”
“安心丸極難被發現,要是今日未被察覺,只怕司夫人只會神不知鬼不覺得死去。”
衆人都明白他的意思,大夫人本就病重,就算這麼死去,衆人也只會以爲是她舊病復發,病情一日日加重,最後不治身亡。
不知道是誰,竟有這樣狠毒的用心!
蘇夫人攥緊了大夫人的手,忙問道,“這毒能解嗎?”
何御醫點點頭,“可解,只是……司夫人本就身子抱恙,又中了這種陰狠的劇毒,就算能解毒,只怕身子也會衰敗下去。”
大夫人已經有些神思不清了,安心丸的毒性比她想象的還要猛烈。但她還是強撐着盯住司子嫿,“子嫿,爲什麼?”
“母親說的什麼話?”司子嫿放下茶盞,挑眉,“福包是我做的,但它也在母親的院子裏呆了這麼久,一個月的時間,難免會有有心之人設計不是嗎?”
“大小姐謹言慎行!”林嬤嬤擰眉道,“安心丸這等金貴的毒藥,怎麼會是我們這些丫鬟能有的?”
“有心人自然能把手伸進喜樂苑。”司子嫿淡淡道,“憑着這一點懷疑我,也未免太假了。”
司子渠冷笑,“若是真沒有,讓人去你院內搜搜如何?就讓何御醫跟着一起去。”
閨閣千金的閨房是不能讓外男進入的,今日若是讓司子渠這麼大張旗鼓的搜了,不管搜沒搜出什麼來,名聲上都不大好聽。
所以老夫人斷然拒絕了,“不行。”
“祖母,她可是要謀害母親!”司子渠冷冷道,“您這也要維護她嗎?”
老夫人抿了抿脣,“事情還未斷定。”
司子渠不再說話,轉頭去看司文元,他很清楚,只要司文元開口了,老夫人就算不願意也要去查。
沉默良久之後,司文元定定的看了司子嫿一眼。這個女兒近來越來越不聽話了,而若是不受掌控的人……
“子嫿,你要證明你的清白。”他終於是開口道。
司子渠微微笑了,這就是應允了。
“若是找出來了,那希望父親不要心慈手軟,把她送到大理寺聽候發落。”
“既然如此,若是找不出什麼來,二弟又待如何?”司子嫿心裏冷笑,她瞭解司文元,也明白他爲什麼會答應司子渠,就因爲這樣,才更覺噁心。
在這個父親眼裏,子女只有有價值和沒價值的區別。
但司子渠竟然這麼險惡用心,也不愧是大夫人生下來的,一丘之貉。
“若是找不出來,我自然由大姐處置。”司子渠信心滿滿的答道。
大夫人的面色白了白,掙扎着抓住司子渠的衣袖想要說點什麼。但他已經把話說出來了,又哪有收回去的可能?
司子嫿微微一笑,“好。”
何御醫終究是外男,進司子嫿的閨房不太好,所以幾個丫鬟嬤嬤跟着一起去的。到時候把東西一樣樣拿出來,給何御醫鑑定。
爲了公正,老夫人還專門讓方嬤嬤也跟着一道去。
司子渠自信滿滿的坐在榻邊,目光冰冷的看着司子嫿,冷笑一聲。
該死的丫頭,今天就是她的死期。
不多時,何御醫和幾個丫鬟嬤嬤回來了。方嬤嬤走在最前面。
司子渠期待的看着她,等待着她說出自己想要的回答。
“老夫人。”方嬤嬤福了福身,“奴婢仔細的檢查過了,幾乎每樣東西都拿出來給御醫查驗過,確乎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怎麼會?
司子渠愣了,他聽見了大夫人的計劃,知道大夫人早就買通了司子嫿院子裏面一個叫做“紅螺”的小丫鬟,讓她暗中做手腳。
怎麼卻什麼都沒找出來?
“大姐心思謹慎,定然是早早地消去了證據的!”他咬牙道,強詞奪理。
司子嫿甚至沒去理會,只是輕輕的笑了一下。
這種程度的詆譭,司文元和老夫人都看不下去。根本不用她開口。
“閉嘴。”司文元果然斥責道,“無憑無據的,就不要再懷疑你長姐。”
“可她想要謀害母親!”司子渠怒吼道。
大夫人喉嚨裏“嗬……”的響了幾聲,半天才終於吐出一句話來,“既查不到是誰做的……就,先慢慢查……”
“子嫿的懷疑不無道理,就先從我房內的人查起吧。”
她支撐着說了這些話,終是太累了,咳嗽了好幾聲躺了下去。
……
喜樂苑的丫鬟們站成一溜兒,被輪流盤問着。要是被發現有一點兒言語不自然,就拉出去打上幾十大板再進來繼續說。”
盤問一遍不說,就第二遍第三遍。
終於,撐到第三遍的時候,一個穿着綠衣裳的小丫鬟受不住了,大哭着道,“我招了,我全都招了!”
“是大小姐!大小姐讓我將夫人的福包取下浸泡在藥液中,每日一個時辰!”
此話一出,滿座皆驚。司文元;冷冷的看了司子嫿一眼,擡手,“讓那丫鬟進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