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安則是打量着手裏的暗器,那是一枚極其鋒利的飛鏢,雖然現在被她接住了,可指間還是被劃破了細微的口子,那傷口處,有黑色的血液翻涌了出來。
“有毒!”
花祭夜一眼就認了出來,而後看向了鍾離燦:“好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所有人聽到這話,心裏都隱隱有了幾分定論!
他們倒也沒有想過,平日裏溫柔如女神般的燦小姐竟然是這樣的狠毒!
“小姐,你沒事吧小姐!”
扶沫見此,急得不行,忙上來詢問鍾離安的情況。
鍾離安搖了搖頭:“無妨,我很好。”
她剛纔已經大致分析出來了鍾離燦給她下的什麼毒了。
別人中了這毒或許會真的死去,可是鍾離安不同,這毒對她來說,並不難解。
只這片刻的時間,鍾離安的手臂已經完全呈現出了烏紫之色!
鍾離燦嘲諷地看了鍾離安一眼,嚴曼珠則是冷哼了一聲:“看你要死了的份上,我們就先不跟你計較了!”
“你放心,一會我會讓人來給你收屍的!”
說罷,一行人就要揚長而去!
扶沫看得眼裏盈滿了淚水,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側身攔在了幾人面前:“你們不能走,把解藥交出來!”
要說平日裏,她是怎麼也不敢這樣做的!
可是如今鍾離安就要死了,她就算是拼了這一條命,也要爲鍾離安博一絲希望!
“小蹄子,滾開!”
“不然我連你一起殺!”
嚴曼珠正着急着,看着擋路的扶沫是一臉的怒不可遏!
“不……”扶沫有些畏懼地往後縮了縮,但還是梗着脖子堅定地站在原地:“不,我不讓,除非你們交出解藥……”
“找死!”
嚴曼珠大怒,對身後的侍衛道:“殺了她!”
鍾離安心裏感動,沉眸上前道:“嚴夫人,你得明白,每多拖一分,鍾離燦的傷,可就更嚴重一分。”
嚴曼珠頓時看向了渾身是血的鐘離燦,狠聲道:“今日就先放過你們這幫小賤人,走!”
說罷,一幫人轉身離開。
扶沫還想要上前去說些什麼,鍾離安卻是拉住了她對她搖了搖頭:“不用追了,你就算是追,他們也是不會給解藥的。”
“可是小姐你的毒……”
鍾離安摸了摸扶沫的腦袋:“你家小姐沒那麼容易死。”
“你去幫我找幾味藥材就好了。”
“好,小姐你說!”扶沫眼裏冒着淚花,連連點頭。
鍾離安說了幾樣藥材之後,扶沫去匆忙去採買了。
而鍾離安則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手裏拿回來的地契。
見鍾離安不着急,花祭夜倒也表現得淡定。
因爲她知道,鍾離安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離岸。
大宗師級召喚師,可沒那麼容易喪命。
“將這份地契給長姐吧。”鍾離安拿出飛暖閣的地契,給了身邊的一個家丁。
有了這份地契,飛暖閣就徹底回到了他們手裏,大長老再想要拿飛暖閣拿捏他們,可沒有那麼容易了。
“是!”
家丁離開明悟,轉身離開。
“等一下。”
鍾離安想起來了什麼,高聲吩咐道:“今日我中毒的事情,你們不能泄露任何消息出去,尤其和父親和兄長長姐這邊,明白嗎?”
“是!”
數名家丁微微猶豫,但是既然家主要求他們絕對服從鍾離安的意思,他們也只好先將這件事情瞞下來。
而且看小姐的模樣,這毒似乎真不嚴重。
鍾離安接着拿出了鴻亮樓的地契:“將這座樓都換人吧,重新翻修一番,更名爲流珏閣。”
鴻亮樓自從易主後,雖然佈置地方都不錯,也算得上是皇城極大的酒樓,不過卻是一直都沒有什麼收入,一直虧着走。
“是。”侍衛接過,微微猶豫道:“可是,鴻亮樓基本上都是大長老的人,只我們幾個,只怕鬥不過……”
鍾離安看了一眼花祭夜:“不如你和他們一起去?”
“好。”
花祭夜爽快答應,與那侍衛站在了一處。
侍衛沒有看見花祭夜的出手,以爲她只是一個普通少女,只怕會成爲他們的累贅!
不過誰讓家主疼三小姐呢,三小姐就算是再有什麼荒唐的舉動,讓他們帶一個乞丐少女去,他們也只好服從。
當即幾人一起出了院子,而在鍾離安的心裏已經隱隱地有了計較。
沒多久,扶沫就火急火燎地趕了回來,滿心焦急地將幾樣藥材一起交給了鍾離安:“小姐,你快看看,是這幾樣藥材嗎?”
說罷,她看了看鐘離安的手臂。
鍾離安像是用了什麼特別的方法,暫時將那毒素給壓制在了手臂處,沒有向着其他的地方發展。
不過到了這會,手上的青紫之色越發的深沉了!
鍾離安看了一眼,道:“是。”
“那小姐,我要做什麼嗎?”
扶沫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不必,我去煉藥房了,你回去吧。”
“那我和小姐一起去!”
扶沫表現得很倔強,看得出來她是真心擔心鍾離安:“我就在煉藥房外間,不會打擾到小姐的!”
“也好。”
而後鍾離安去了煉藥房,將這些藥材提煉出來做了簡單的解藥。
不過這些基礎藥材對這毒素的壓制效果並沒有那樣強,只能先將大部分先消散掉,而後剩一部分等它慢慢消散。
等鍾離安將解藥煉製好並服下之時,天色已經盡黑了。
她看了看手,此時毒素正在緩緩消散,手上的顏色也在慢慢減淡。
推開煉藥房的里門出去之時,發現扶沫趴在煉藥房外間的桌子上睡着了,眉頭微鎖,看得出來她睡得並不好。
雖然這是室內,鍾離安卻是覺得空氣有些冷。
她脫下了外氅,給扶沫披上,替她撫平了眉間的褶皺。
“……小姐。”
似乎是有所感覺,扶沫嘟囔了一聲,而後睡得眉目舒緩了下來,卻是並沒有醒轉的意思。
鍾離安眸色微閃,沒有叫醒扶沫,讓她自己睡着,而後輕輕推門出去,細心地替她關好了門窗,往自己房間而去。
風吹得身上有些涼,鍾離安青絲烈烈飛舞,深一腳淺一腳地走着,看向了手臂上的青紫。
片刻後,她嘴角勾起一抹邪肆弧度:“鍾離燦麼……讓我想想,你要付出什麼代價好呢?”
回到房間沒有多久後,鍾離安就簡單收拾後睡了過去,倒是手臂上時不時傳來的微微痛感讓鍾離安覺得有些不舒坦。
風,很平靜,平靜得沒有一點聲音。
以至於鍾離安根本就沒有發現,自己的牀前不知何時站了一個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