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產線？上億？”
相較於白陽生，劉國慶的確沒有見過太多“世面”，以至於聽到這個數字時，還以爲白陽生在蒙他。
“不就是兩部電話，一把門鎖，加個防盜門和一堆電線嗎，這樣的生產線造價要上億？別以爲你是魔都人就能騙了我！”
劉國慶冷哼一聲，卻立刻看到了白陽生臉上的戲謔表情，心裏一愣，趕忙扭頭看向張明瑞，想要求證他的說法是真是假。
“額……”
張明瑞着實不想讓劉國慶在別人面前難堪，可他所說的內容實在是太過於離譜了一些。
“國慶哥，如果只是組裝紅外倒車雷達的話，一般的生產線就夠用了。”
“但是白叔叔所說的樓宇對講系統的生產線，其實主要不在於組裝，主要在於PCB電路板的生產，就是這個東西。”
張明瑞一邊溫和解釋道，一邊將此前的那塊手機電路板拿出來給劉國慶看了一眼。
“這個東西就是PCB電路板，它可以將你剛剛看到的所有功能，全都整合到這裏面，也就是說，樓宇對講系統的最終成品，其實只有兩個部分。”
“一個是大概這麼大的主機部分，它會和防盜門直接安裝在一起，一個則是分機，就是一個小型的固定電話。”
張明瑞用手比劃着常見樓宇對講系統的大小，衝劉國慶解釋道，聽得他着實震驚不已，指着地上的一堆東西，訝異問道。
“你是說，有了這個叫PCB電路板的東西，最終的成品就這麼點兒大？”
劉國慶是真的嚇到了，沒想到張明瑞所掌握的東西，已經達到了如此程度。
“其實之前的紅外倒車雷達也用到了類似的技術，不過它不是很難，所以您沒有察覺。”
“不過PCB電路板的用途還是很廣泛的，比如手機，可以從大哥大那麼大，做到現在這麼小，主要就是PCB電路板的功勞。”
張明瑞笑着說道，用最可以讓人接受的方式把這個“信息差”說了出來，引得白陽生連連稱讚的目光。
雖然這個傢伙之前強勢拒絕了給白晨當家教的請求，不過這個時候的做法，不得不讓人稱讚！
“國慶哥，我說的生產線就是這個意思。”
白陽生的語氣也變得溫和許多，不再針鋒相對，一方面是因爲張明瑞在中間的調和，一方面則是說出了具體細節後，劉國慶很明顯是直接退出競爭行列的。
“在這條生產線上，需要大量的高科技儀器，比如刻蝕機什麼的，全都得從國外進口，一臺就得幾百萬上千萬！”
“因爲波導公司已經擁有這樣的生產線，所以張明瑞願意和我們合作的話，生產就可以快速展開了。”
白陽生微笑着，又試探着看向張明瑞，不知道他的態度到底如何。
只是一扭頭，就看到了張明瑞似笑非笑的表情。
“白叔叔，您不是說，如果我成功研發出樓宇對講系統，就先給我介紹其他公司的老闆嗎？”
張明瑞哭笑不得問道，並沒有選擇同意和波導合作的請求，心中當然有自己的想法，不過現在還不打算說出來。
“這件事情我當然記得，而且我已經幫你聯繫好了。”
白陽生心裏輕嘆一聲，心想這孩子記性怎麼這麼好，臉上卻笑着問道。
“的確不着急，不過我還是想要提前知道一下，到底哪家公司願意和我合作。”
張明瑞也微微一笑，這件事情，是必須要提前問好的，因爲事關接下來自己的計劃！
“手機？明瑞兄，你不是在弄樓宇對講系統嗎？怎麼突然跑到手機了？”
一旁的劉國慶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震驚問道。
“這個，國慶哥，等會兒再和你解釋。”
張明瑞很是無奈，纔剛剛看見白陽生要開口，就被劉國慶岔開，心情着實複雜。
“好吧！”
白陽生長嘆一聲，知道自己拗不過張明瑞，只好緩緩開口。
“過去兩個星期時間裏，我其實幫你聯繫了好幾家小公司……其實也不是小公司，只是相較於那些國際大公司，這幾家公司實在是太小了。”
“主要聯繫了四家，分別是波導、海信、夏新、科健。”
“我們老闆我也試着幫你聯繫了一下，他的態度我也說不清楚，只是說想看看你的樣品再做決定，不過我可以替他保證，只要是這個樣品的質量，合作什麼的絕對沒問題！”
白陽生擲地有聲道，仍舊在爲自己的公司代言，一旁的劉家父子聽得更是倒吸涼氣，因爲這四家“小公司”，分明就是目前國企中的老大哥了！
可聽到白陽生的介紹，張明瑞的眉頭卻微微皺起。
這四家公司，放在1998年，的確是名頭相當響亮的國產企業，可他們的名頭之所以響亮，主要還是因爲和外企的合作，得到了國外先進的技術，纔有今天成績的。
這和張明瑞所想要看到的情況，實在是相差太遠。
張明瑞想要看到什麼？他想要看到的是，在這個時候，就像是華興、夏爲這樣的國產技術爲核心的公司，可此時的自己，顯然無法和這兩家公司取得合作關係。
而想要在這兩家公司之外，再找一家類似的公司，難度着實很大很大！
“這四家公司，都不想和他們合作嗎？”
沒有答應，就是拒絕，白陽生立即察覺到了這個情況，遺憾問道。
“張明瑞，其實我考慮過你說過的那些內容了，如果我們想要在手機領域從零開始實現國產，完全是行得通的，畢竟我們落後國際也不是很長時間，只要努力，就肯定可以迎頭趕上！”
白陽生鄭重其事道，張明瑞卻苦笑着搖頭否決。
“白叔叔，這種話說的的確很容易，可是你代表不了波導，而且我相信你也可以肯定，商人是很少會做超級長線的投資的，都想要立刻投入，然後立刻得到回報！”
“我雖然有信心在短時間內，幫助波導研發出我們華夏的第一臺國產手機，但波導有信心給我這個時間嗎？”
“如果在這個過程中，國外的公司又要給波導賣技術做手機，波導是接受還是不接受？”
“白叔叔，這個問題你不用回答，因爲答案是肯定的，畢竟一邊是現成的技術，一邊是還沒有成型的技術，是個人都會選擇現成的！”
“所以我真正想要合作的，是一家外企看不上，自己也想發展的小公司，我想和它一起從零開始，在手機領域裏奮起直追！”
張明瑞看向白陽生，鄭重其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