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吧。”平頭疤一揮手。
我們在幾個人拿着棍棒的護送下,進了村子。
此時,下午三四點的陽光暖意洋洋,灑進滿是土坯房的村子,茅草屋狹窄昏暗,甚至連電路都沒有。
一拐角,看見狹窄的街道上,剛下過雨的土路滿是泥濘,兩排牆根下,坐着一排排的老頭。東倒西歪額坐在地上抽着旱菸。
一路走來,卻看不見婦人,人們對於我們的到來也很恐慌。
從路過的房屋往內看去,偶爾能從昏暗的堂屋內,看見衣不蔽體的婦女,籠罩在陰影之下,夾擊對我們提防心很重。
齊茫走到我身邊,小聲說着:“我們要小心了,這裏沒有任何通信信號。”
意料之中,卻也不可思議。
明明這裏距離江北城不足五十公里,誰能想到竟然故步自封到這種地步。
平頭疤帶着我們停下來,眼前是兩個小院子。
“你們就先住這吧,我去通知族長。”他當下這句話,人就走了。
隨後分起院子,一共兩件院子,我們二十幾個人都要住在這裏,其實擠一擠還是夠的,老實四合院的構造,每個院子都是土炕,房屋五六間。
兩個人一屋,也不是難事。
我和餘道一個屋子,元風照顧孫教授,齊茫和蘭夜一屋,其餘的各自組合,收拾着屋子入住。
在五點左右的時候,終於見到了族長封氏達,衣着很簡單,但卻有一種說一不二的威嚴。
他嘴裏衝着大煙,站在院子裏問着:“就是你們說過來投資?”
“是。”我站出來。
“從哪來的,要投資什麼?”封氏達坐在椅子上,將菸斗磕了磕。
我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對面,論嘴皮子上的功夫我還真不怕。
“從江北城過來,看中關臺山的地界,與其說是投資,不如說是做好事,做個慈善。給村民改建個新房子,建學校,修路都行。”
“當然也順便某點私利,在這邊閒置的土地上建個馬場農莊,你的村子也可以藉助旅遊業發展起來。”
將現編的計劃講出來,封氏達一聽,驚愣的朝我看一眼,深邃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我。
“能投多少錢給我們?”
我比劃了一個食指,他眉頭一皺,問着:“一千萬?”
“一個億。”我雲淡風輕的說着。
“我就說哪裏有那麼好心,原來是看上我們關臺鎮村裏的地皮。”
他冷聲着將菸斗裏的菸草磕完,別在褲腰帶上。
明顯看出來封氏達臉色不好看,齊茫站在我身後捅了捅我,我漫不經心的樣子,既然是談判就不能讓對方感覺是白送來的,不然會顯得很假。
“要扒我們的房子不可能,建學校也用不着,我們生活的很安逸,我們關臺鎮並不允許外人進入。”封氏達一口回絕掉。
這讓我心裏起疑起來,按理說作爲一個族長,看着世代後輩沒有文化的活着都會痛心。尤其是阿竹那樣的女孩,將近二十歲,話都說不利索。
就等着嫁人繼續生孩子嗎……
但更讓我想不通的是,明明那麼多人喫不飽飯,甚至看到事物都要爭搶,怎麼還能拒絕那麼多錢的誘惑。
如果真靠製毒,爲什麼一點富饒景象都看不到。
就在封氏達不耐煩時候,我沒有放棄,壓着心思說着:“既然族長不願意,我們也願意爲村子做些事,不如給村裏修修路,建個橋也行。”
正準備離開的封氏達,回頭看我一眼,點了點頭。
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好,明天我就帶你們去看看路。”封氏達陰沉的回着,並囑咐道:“天黑了,你們不要隨便走動,村子裏的人不認識你們,若是除了意外我們可不負責。”
封氏達走後,齊茫皺緊眉頭,警員們也滿臉懷疑,周間湊到我旁邊問着:“殷大師,你覺不覺得有問題?感覺有什麼東西瞞着我們。”
“廢話,還用你說。”齊茫瞪了他一眼。
天色黑下來,平頭疤帶着人進來,帶着兩個大鐵鍋的飯菜,一鍋白菜粉條,一鍋土豆野菜,還有一筐玉米餅。
元風看不下去,嫌棄的問道:“沒有肉嗎?”
“肉?”平頭疤額頭上青筋暴起,但是臉色明顯比之前好很多,依舊不耐煩的道:“我們都喫不上肉,別說給你們了,要不是看你們過來投資的得盡禮數,就這種喫的都沒有。”
平頭疤立刻走了出去,元風氣不過要理論,嚷嚷着:“牛氣什麼,拿走我們那麼多錢,什麼買不着,又窮又不接受改變。窮也是活該。”
我拿着一個玉米餅子,塞進元風的嘴裏,道:“你趕緊閉嘴吧,別忘了咱們是過來幹嘛的。”
大傢伙也都爲了這個忍了,喫着美滋美味的飯。
天徹底黑了,飯後,我們在院子裏點燃篝火,坐在一起合計着明天的任務。
蘭夜則躺在院中大槐樹的樹杈上,一副歇息的模樣。
底下圍了一圈警員,爭先恐後的示好。元風在地上做着體能訓練,餘道擦拭着長劍。
“我們不能這麼坐以待斃,要主動探尋收集線索。”齊茫在院子裏走來走去。
周間點着頭,吩咐着警員,“好,聽齊隊的,明天接着勘察的由頭出去,一隊打探收集線索,二隊跟着我勘察附近的地形情況。你看這樣可以嗎?”
他對着齊茫請好的笑着,齊茫理都沒理他,徑直走到我面前道:“你有什麼打算?”
正在我想開口的時候,一團藍光飛了進來,在火光的照耀下,更顯得優美又撲朔迷離。
孫百科見狀,扶了扶眼睛站起來,美的大張着嘴巴,喊着:“好美啊。”
警員們依舊在看着蘭夜,但是蘭夜的視線開始盯上了飛過來的光團。
只見進了院子,圍着篝火飛了一圈,衆人都好奇的圍過來,我驚愕的問着:“孫教授,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
湊近之中,纔看清有翅膀,明暗之間竟然超出我的預知。
竟然是蝴蝶,還是閃爍着幽藍色光芒的蝴蝶。
“我研究昆蟲幾十年,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麼美的景觀,看起來像光明女神閃蝶,具體的還需要有實物仔細研究。”
在它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讓我覺得,孫百科這話一出,我伸手一抓,結果撲了個空。只有一手的磷粉。
“粉?磷粉……竟然來自蝴蝶!”
正在我驚愕之餘,蘭夜已經跳起來優雅的將蝴蝶抓住,輕巧的捏在手裏。
“快,跟我來。”孫百科趕緊進了屋。
我們緊跟氣候,一隊二隊站在門外守住門口。
進到裏屋,孫百科拿出一個採集的玻璃罐,將其放了進去,放到燭火之下能看到,在蝴蝶展開翅膀翩翩飛舞之時,翅膀上的磷粉不斷地掉落下來。
瓶子底部閃爍着幽藍色的光芒,極其璀璨美豔。
“確實是我們之前檢測的磷粉,只是我沒想到是從蝴蝶身上取得。”
“能鑑定是什麼品種嗎?”我追問着。
“應該能,不過需要進一步鑑定,也需要一天左右。”孫百科迫不及待的從包裏拿出顯微鏡等儀器。
我往外走着,看着漆黑的夜空。
看來這個村子比我們想的還要複雜。
“明日,我們主要負責蝴蝶蹤影的調查。”我沉思着,齊茫朝我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