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
沒事兒，能抱得美人歸，就算捱打也樂意！！
不過以後要是有了小孩子，交給小奶包來管，應該是挺不錯的。
男孩就打，女孩子嘛，就和小奶包一起寵着……
要是倪希知道此刻江肆的思緒已經神遊到N年以外，腦海裏盡是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她估計真會掄起手裏的枝條掃過去。
“方言瑞，你以後見到我最好嘴巴放乾淨點，否則我下次就不只是把你打一頓這麼簡單了……”
倪希把他的籃球丟在地上，右腳踩住，左手指着方言瑞，玩味微挑，目光狠厲。
那小模樣，要多拽就有多拽。
被威脅了的方言瑞，從一開始的憤憤不平逐漸斂了神色，然後眼裏淚水蓄滿，猛地往倪希方向跑去。
動作很快，倪希沒個防備被他撞了一下，江肆見狀連忙扶住倪希，剛準備轉身去把這個熊孩子給抓到，再教訓一頓時，他明顯感覺到懷裏的女孩身子狠狠一僵。
順着小奶包的視線看過去，此刻方言瑞正窩在沈月懷裏撒嬌，哭兮兮的樣子，全然不像一個男孩。
至於沈月，看着心愛兒子嘴角的傷，心疼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美人落淚，美矣。
當然，這得忽略沈月望着倪希時，眼裏不加任何掩飾的厭惡和憤怒。
那張美到極致的臉，此刻因爲憤怒而微微扭曲，有些猙獰。
偏方言瑞還添油加醋地向沈月哭訴：“媽，她打我！你看我臉上的傷，都是倪希打的，你快幫我教訓她！”
一如既往，同樣的眼神，同樣的控訴。
倪希伸手推開江肆，然後站在原地，看着沈月溫柔地哄着方言瑞，然後帶着怒氣走向自己。
沈月看着她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心裏更是生氣，右手高高舉起……
“又想和以前一樣打我嗎？”
倪希站在原地沒有動，看着沈月的右手快要落下時，冷冷開口。
許是太久沒見，沈月看着自己這個女兒臉上淡漠的表情，聽她話裏的諷刺聲，不由手上一頓。
但也只是一瞬，沈月轉頭看了眼寶貝兒子，再看看眼前淡漠的倪希，對比之下更是生氣。
“你該打，讓你欺負……弟弟。”
沈月眼裏憤怒，高舉的右手這次沒有任何停頓就落了下來。
倪希沒想躲，反而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有些疼，的確需要記起。
一巴掌，足以打散她們之間本就淡薄的母女情。
可是，預想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反而聽到了沈月的尖叫聲。
“你誰啊，快點鬆開！”
“疼，你放手放手……”
倪希睜眼，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場景。
江肆此刻護在她面前，左手握住沈月的手腕，力道收得很緊，捏得沈月疼得尖叫。
而江肆的臉色也不好看，嘴巴緊緊抿在一起，蹙起的眉擰成了死結，臉色一片陰沉，眉眼間的戾氣叢生，眼眸裏透着一股寒意。
他在忍。
忍着不動手。
要不是眼前的女人是小奶包名義上的母親，他一定會打人。
“江肆。”倪希輕輕喚了一句，“鬆手。”
江肆聽她說完，雖對沈月還有不滿，但還是把自己的手鬆開，怕沈月還會繼續打小奶包，刻意甩開沈月的胳膊。
然後護在倪希面前，以防她再做點什麼傷害小奶包的事情。
看着江肆護在倪希面前，沈月眼裏的憤怒轉成了不屑。
“纔多大？就帶野男人回家了？”
冷嘲熱諷，和方言瑞如出一轍。
原本只是單純罵她，倪希沒有反應。
但罵到了江肆身上，倪希忍不了，直接拉開江肆，和沈月面對面，直視着她的眼睛說：“罵我可以，罵他，不行。”
倪希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話裏的壓迫感是沈月從未感受過的。
以前的倪希，那次打她罵她不都是乖乖受着？
“怎麼？想造反？”沈月眯了眯眼，寶貝兒子哭泣的聲音還在她耳畔，“你別忘了你答應過他什麼，我就算打你，你也得受着！”
約定，束縛了她。
可倪希，心甘情願。
在父親出車禍的那天晚上，父親躺在病牀上奄奄一息時，拉着倪希的手，無限不捨。
“希希，答應爸爸，以後一定要聽媽媽的話。她只是兇了一些，但她是愛你的。”
“無論如何，一定要聽媽媽的話，哪怕受點委屈…好嗎？”
“好。”
小倪希的話音落下，她的天也在那一刻塌了。
也因爲如此，這些年無論沈月怎麼對她，倪希都儘可能忍着。
只不過，爲了兌現和父親的約定罷了。
說起倪維，倪希身上的那股子冷意消散了些許，微垂着眸，讓人看不清神色。
見狀，沈月猶如一個勝利者般，再次擡手……
這次，誰也護不了她。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預想中的疼痛再次沒有傳來。
可這次，的確有人捱了打。
倪希在原地愣了幾秒，在她反應過來後，眼裏滿是不可置信和心疼。
再擡眸時，江肆略顯紅腫的左臉赫然在目。
連着眼尾的傷疤，看得讓人揪心。
他怎麼這麼傻啊～
倪希心裏一抽一抽的疼，她把江肆拉到自己身側，擡手碰了一下江肆臉上的傷。
“滋……”
愕然碰到紅腫的地方，江肆沒忍住往後縮了一下。
動作幅度很小，可倪希看在眼裏。
好疼啊。
倪希摸着自己心口的位置，此刻那裏疼得無法呼吸。
這巴掌依舊沒有落在倪希的臉上，方言瑞不悅地叫喚了一句。
沈月剛準備開口教訓她們，就看見倪希狠狠地瞪着自己。
“我的確答應過爸爸，要聽你的話。可爸爸也不會想到，曾經那麼愛我們那個家的媽媽早就變了。”
“所以，就算我違背了和父親的約定，他也不會怪我的。”
“畢竟，是你先不配當這個母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