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瑤擡起頭,“您的權力大,還是皇后娘娘權力大?”

    太子很認真的解釋,“本宮和母后所管轄範圍不同,在後宮還是母后的權力更大一些;但在宮外,本宮也許能出更多的力。”

    頓了一下,小姑娘笑逐顏開,“好啊,那在皇宮裏,讓皇后娘娘罩着我,在宮外,太子殿下罩着我好嗎?”

    太子失笑,“好。”

    太子暗暗不解,從前自己不大喜歡這種不諳世事的單純姑娘,喜歡精明一些的女子或是端莊大氣的,但不知爲何,陸雲瑤天真如此,卻引起不起他絲毫反感,究其原因,也許是其機靈吧,性格雖然單純,但總有奇思妙想,這些靈氣和天真完美融合,不會令人生厭。

    陸雲瑤突然神祕兮兮地擠了擠眼睛,小聲道,“太子殿下。”一副說祕密的樣子。

    太子好奇心被吊得很高,猜想其肯定又有什麼新奇的點子,便裝模作樣地湊了過去,“什麼?”

    天知道,他已經很久沒做這種聽小祕密狀了,隱約記得上一次,還是十歲以內。

    “其實這一次我還帶了一種酒!本來是想孝敬皇上的,但皇上就這麼把我趕出來,我也不想孝敬他了,左右現在是皇后娘娘和您罩着我,我就把酒孝敬皇后娘娘和您吧?”

    太子憋着笑,“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本宮帶你去母后那裏,她那裏也很久沒熱鬧熱鬧了。”

    “好啊好啊,”陸雲瑤笑得大大方方,一咧嘴露出雪白貝齒,“不過那酒還在內宮門外,我們得去取一下……哦對了,還有您和皇后娘娘的水風扇,現在眼看着要到晌午了,可以趕緊裝上,讓皇后娘娘納涼。”

    “好,走吧。”

    太子只覺自己越發好笑,二十幾歲的人了,竟陪着這小姑娘說悄悄話。

    隨後,兩人離開涼亭,去了內宮門。

    一路上,歡聲笑語不斷。

    小姑娘如銀鈴般歡樂的笑聲便沒停過,中間伴隨着太子幾次忍俊不禁。

    到了內宮大門。

    駐守的侍衛、宮人見是太子殿下親自來,立刻跪地相迎,恭恭敬敬,與早晨來時截然不同。

    小驢車被太子隨從趕着,陸雲瑤問,“太子殿下,我能帶着暖秋和淑玲嗎?”

    太子搖頭,“不可。”

    “哦,”小姑娘失望地垂下頭,之後扭頭對暖秋和淑玲道,“我現在要去皇后娘娘那裏,你們繼續在這等着吧,要乖哦。”說着,擠了擠眼睛。

    從外人的角度看,好像小姑娘和兩名婢女調皮擠眼,但看在暖秋和淑玲的眼中,卻成了另一個意思——你們等着,看姑奶奶怎麼去宮裏攪和。

    “是,小姐。”兩人恭敬道。

    ……

    坤寧宮。

    陸雲瑤不知道時空和時空有什麼關聯,就好像衛國在她所在的時空歷史上沒有記載,兩者卻又有許多重合和不同。

    她隱約記得故宮裏也有坤寧宮,沒想到衛國也有。

    作爲一國皇后的寢宮,坤寧宮是整個皇宮最奢華的建築之一,承襲了滿城盡帶黃金甲的設計理念,更糅雜了母儀天下的慈悲大氣。

    小驢車被牽到坤寧宮前,與金閃閃的豪華宮殿格格不入,陸雲瑤扭頭冷冷盯着小驢車,心中諷刺着——不是喜歡金子嗎?有本事把驢車也弄成金的,侍衛們的鎧甲也弄成金的。

    太子見陸雲瑤盯着驢車嘟嘟囔囔,不解問道,“想什麼呢?”

    陸雲瑤擡頭,一臉無助,“我……我緊張。”

    太子失笑,“緊張什麼?母后和你想象的不一樣,你看見就知道了。”

    “哦。”

    宮人們向下搬水風扇時,有一人道,“請問陸姑娘,這有三個木箱子,搬嗎?”

    “搬,都搬下來。”陸雲瑤的聲音帶着明顯的怨氣。

    太子問道,“木箱子裏,就是你說的酒?”

    “是啊,三個水風扇、三罐酒。”

    太子點頭,卻不甚在意,畢竟宮中美酒衆多,天下美酒只要能叫得出名頭,宮中都有,一名小姑娘能帶來什麼好酒?

    麒麟宮的水風扇被下人們送了過去,坤寧宮的水風扇和三個木箱則是留了下來。

    太子帶着陸雲瑤入內,宮人們恭敬問安。

    進入正宮大門,卻見整個大廳寬敞,雖不若御書房那麼大,但也比一般的大廳要大許多。

    “兒臣給母后請安。”

    “民女見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陸雲瑤嘴上恭敬,心裏罵罵咧咧地跪了下去,磕頭。

    “免禮,起來吧。”

    一道溫柔的女聲傳來,令陸雲瑤驚訝,那聲音柔軟動聽,溫若春水,沒有一絲高高在上的端莊架子,確實和她想象中的“皇后”不同。

    太子見陸雲瑤依舊跪地低頭,道,“雲瑤,起來吧,”之後到皇后身旁的位置坐下,解釋道,“這小姑娘第一次入宮,剛剛在坤寧宮門外還說自己緊張呢。”

    皇后笑道,“第一次入宮,難免緊張。”語調依舊溫柔得不像話。

    陸雲瑤一邊起身一邊想着,不說容貌氣勢,光聲音,藺氏都比皇后像皇后。

    皇后見陸雲瑤起身,“擡起頭來,讓本宮瞧瞧。”

    陸雲瑤聽話的擡頭,也順勢看去。

    皇后見陸雲瑤的容貌時怔了下,之後道,“姐妹倆容貌不太像啊,沒想到雲佩的妹妹這般清秀。”

    嘖,清秀?直接說難看就得了。

    太子憋着笑。

    皇后不解,“你笑什麼?”

    太子低聲道,“別看這小姑娘年幼懵懂,實際上機靈着呢,上次兒臣見她,她可不是這般容貌。”

    皇后再仔細看陸雲瑤的裝扮,便也瞭然,“果然是個有心思的姑娘,和雲佩不同。”

    再一次提出了姐妹差異,陸雲佩貌美有才,卻是個木頭美人,端莊卻刻板。

    同一時間,陸雲瑤也在看皇后,馬上明白爲什麼皇上這般依賴臨宣侯和林家,卻對皇后只有敬重沒有愛戀了,因爲皇后長得……實在不算美。

    皇后長了一張寡淡的臉,臉盤雖不大卻也不小,好在白淨無暇,皮膚細膩。鼻樑不高,鼻翼還略大,仔細看鼻尖上還有一些黑頭。眼睛很小,兩眼間距大,更顯得塌鼻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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