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靜靜聽着,仔細分析,“你那酒,果真那麼好?”

    “剛剛民女不是說了嗎?娘娘您開壇嚐嚐。”陸雲瑤道。

    皇后緩緩點頭,溫柔的面容多了一絲嚴肅,“好,本宮聽你的,開壇看看,若真是好酒,本宮少不了你的好處。”

    陸雲瑤垂下了眸,濃密的睫毛掩住眸子裏瞬間閃過的冷笑——嘖嘖,所以說後宮哪有真的白月光?白月光是假,白蓮花纔是真,不過白蓮不白蓮不要緊,那是人家的性格,只要不害人,就是好蓮花。

    皇后和陸雲瑤繼續聊灌酒計劃,齊嬤嬤則是命人送進來一罈酒。

    陸雲瑤打開塞子,用酒提子舀上來一勺酒,倒入杯子裏。

    皇后和齊嬤嬤驚訝,齊嬤嬤道,“陸姑娘你確定這是酒嗎?明明是水吧?”

    別怪齊嬤嬤這般大驚小怪,實在是衛國的酒水不是透明的,一首詩寫得好“濁酒一杯家萬里,燕然未勒歸無計”寫的就是這種酒,換句話說就是釀造酒。

    古人飲用的都是釀造酒,而因爲工藝的問題,只要超過三十度便會發酸變質,所以在發酸前,誰能將酒釀得度數高,誰就是高手。同時,即便釀造後用紗網過濾,酒水也無法做到蒸餾酒那樣純淨若水。

    當然,陸雲瑤蒸餾出來的酒,度數比不上現代工藝,也做不到真的像純淨水一樣清澈,但比起來衛國的酒水來說,那可是清如白水了。

    陸雲瑤笑眯眯,“娘娘您嚐嚐,但可不要喝太多,這酒度數高,您別喝醉了。”

    皇后真的品嚐了那麼一小口,只覺得那這冰涼涼的酒到舌上瞬間變成了火焰,驚得她下意識要吐出來,但她的儀態不允許她吐,只能生生嚥了下去。不嚥下去還好,這麼一咽,整個身子也好似要着火一般。

    皇后雙眼大睜,盯着這酒。

    陸雲瑤又倒了那麼一點點,“齊嬤嬤您也嚐嚐,一定要少喝!”

    齊嬤嬤見皇后震驚的模樣,便也喝了那麼一小口,緊接着與皇后一般驚訝。

    “好酒!果然是好酒!”皇后讚歎,“雲瑤你老實告訴本宮,這酒是如何得來?”

    “我做的!”說着,指着自己鼻子。

    “你做的?你竟會釀酒?”皇后喫驚,眼神帶着難以掩飾的懷疑,“說話討喜、精通妝容、還會釀酒,你真是陸雲瑤嗎?雲佩可從沒說過她妹妹會這些。”

    陸雲瑤嘆了口氣,“娘娘恕罪,實話告訴您吧,如果不是因爲民女被楚王擄走,這些東西,民女是打算帶到棺材裏,一輩子不說出來的。”

    “此話怎講?”

    陸雲瑤半垂着頭,“因爲父親母親從小便教育民女,要學詩詞歌賦,要向大姐學習,但民女是真沒那個天賦也不喜歡,只喜歡偷偷搞一些小發明小創造。研究出來,民女也不敢說,說了肯定被父母大姐責備,不僅責備還有可能把我看緊,盯着我讀書。”

    “那你現在爲何又願意拿出來?”

    陸雲瑤見時機已到,便噗通跪下,“因爲民女想賺銀子!”

    皇后一愣,“賺銀子?”

    “是!”陸雲瑤鄭重道,“如今民女的情況如此,指望好好嫁出去怕是難了,即便是出嫁也少不得人白眼。既然這樣,還不如單身一人,所以民女想好了,今生不嫁專心賺銀子,有了銀子就能養老,再僱一堆護院,誰說我閒話,我就揍他丫的!”

    皇后都聽愣了,明明是挺悲慘一事,但經陸雲瑤這麼一說,卻又不覺得是個悲劇。

    也許這便是天生樂觀的人吧,皇后幽幽地想着。

    齊嬤嬤道,“陸姑娘您年紀還輕,怎麼能不嫁人呢?”

    “不嫁。”

    “您那麼美,一定有男子願意包容的。”

    “我不用他包容,我好好個人,憑什麼低三下四地活着?”

    齊嬤嬤失笑,“哎,您還小,還不懂這男女之事……就算不指望姻緣,也得有個子嗣。”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宮女的聲音,“皇后娘娘,皇上駕到。”

    皇后立刻收回思緒,帶着陸雲瑤和齊嬤嬤兩人出了房間。

    剛出房間,卻見太子也剛從皇后的寢室裏出來,與皇后等人匯合。

    太子看向陸雲瑤,眼神帶着疑惑——到底說了什麼?

    陸雲瑤直接回避其眼神——和您無關。

    衆人剛出屋子,便聽宮人們口呼萬歲,陸雲瑤也跟着屈膝福禮。

    “免禮,平身。”

    玄德帝聲音沉穩如鍾,但仔細聽,還是能聽出氣隱約的怒氣。

    皇后知曉玄德帝在生什麼氣,想到水風扇少了區區一個貴妃,就讓皇上跑到坤寧宮使臉色,便心中恨得不行,只可惜現在沒有機會,若有機會,她能撕了姓田的,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錦袖之下,拳頭狠狠攥緊,長長指甲甚至將手心掐出了血痕,直到疼痛提醒,才緩緩放開手,但從始至終,皇后的面容雲淡風輕,帶着溫柔笑意。

    當皇后起身,皇上正要說什麼,卻見到煥然一新的皇后,驚了一下,“今日這是有什麼喜事嗎,皇后怎麼如此精心打扮?”

    皇后羞澀一笑,“可別提了,剛剛雲瑤這孩子來了,竟與齊嬤嬤鬧了起來,非要給齊嬤嬤打扮,最後齊嬤嬤將本宮推了出去,其他小蹄子也跟着胡鬧,本宮就被他們弄成了這樣,”說着嘆息着搖頭,“正要洗掉的功夫,皇上來了,臣妾便先出來迎接。要不然皇上等臣妾一會,臣妾先去洗洗?”

    皇上這個顏控怎麼會允許?“不用,這樣很好,以後也用這種妝容。”

    皇后欲言又止,最後無奈道,“是,皇上。”柔順又委屈。

    陸雲瑤差不多知曉皇后給自己立的人設了——就是走白月光路線,也是皇上最溫柔的港灣,既然不能在美貌上取勝,便在性格上。

    皇上沒理陸雲瑤和太子,與皇后隨口聊着天,便去了善堂。

    陸雲瑤和太子在後面跟着。

    太子小聲道,“到底說了什麼?”

    “沒什麼。”

    “一萬兩。”

    “銀票。”

    “……”太子驚訝,“就這麼屈服了?”

    陸雲瑤扭頭看向太子,一臉無辜,“還能怎麼辦?還等着敬酒不喫喫罰酒?還不如趁着敬酒的時候要點好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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