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楚王眉頭微皺,之後對身旁下屬道,“你先下去吧。”

    “是,王爺。”官員爲頷首見禮,之後恭敬離開,在經過門口路過陸雲瑤時,也頷首打招呼。

    陸雲瑤飛快屈膝,爲其回了一禮——雖然她和楚王有疑似不正當的男女關係,但現在關係到底還沒公開不是?不應承人家官員的禮。

    待官員離開,陸雲瑤進來,“王爺,用晚膳了。”

    楚王扶着桌子起身,“你還沒說,上一次本宮沒說話的‘上一次’,是什麼時候。”

    “是……”陸雲瑤怔住,回憶不出,“我想不起來了,就是隱約覺得上一次見面,您全程沒說話。”

    楚王失笑,“你肯定是做夢了。”說着,伸出了手,“本宮怎麼可能不說話?”

    “對對對,就是做夢了。”陸雲瑤拉住楚王的手,怎麼也沒意識到此時此刻自己依舊在夢中。

    兩人手牽手,向外走。

    “王爺,您今天開心嗎?”

    “……”楚王,“不是日日如此嗎?難不成你今天有什麼喜事?”

    “沒有,但就是莫名其妙的開心。”陸雲瑤笑眯眯,拉着楚王的手,整個人黏在人家胳膊上。

    突然,兩人走到房門。

    明明寬敞可以兩人並行的房門變得狹窄,更疑惑的是,陸雲瑤和楚王兩人不覺不妥,彷彿這門本來就這麼窄一般。

    陸雲瑤道,“王爺先走,我後走。”

    楚王也沒想,放開了陸雲瑤的手便慢慢出了房門,陸雲瑤跟着出門。

    更讓人意外的事出現了,當陸雲瑤跨過門檻的瞬間,門框卻如同古墓裏的機關猛然合併起來,將一隻腳在門內、一直腳在門外的陸雲瑤正好夾住。

    陸雲瑤驚——這是怎麼回事?門檻還能變形?她雙手撐着越來越閉合的門檻試圖拼命掰開,身子也努力向外掙扎,然而無論她多用力,都撐不開絲毫。

    她想喊,然而喉嚨裏好像塞了一塊棉花,怎麼也喊不出來。

    她看向前方,卻見楚王的身影越行越遠,她顧不上雙手撐門框,下意識身後去抓楚王身影,雖然兩人的距離根本抓不到。

    如今怎麼看都是陸雲瑤陷入了危險,楚王是安全的,但詭異就詭異在,陸雲瑤認爲楚王越來越危險,危險得讓她擔心。

    她拼勁全力的喊,拼盡全力的掙扎,終於牢固的門框動了,隨之而來的她醒了。

    “陸姑娘,您快醒醒。”

    “陸姑娘您又做噩夢了。”

    “怎麼辦,我們要不要請太醫?”

    “請什麼太醫啊?太醫都在乾坤宮呢。”

    “那怎麼辦?通稟太子妃娘娘?”

    “不行,娘娘身體不適,已經昏睡整整一天了。”

    “太子殿下整日未歸,難道要和側妃娘娘說?”

    “……側妃娘娘?還是算了,側妃娘娘性子軟,一不小心又哭上三天三夜。”

    陸雲瑤插嘴道,“姐姐哭過三天三夜?”

    宮女們急忙道歉,“陸姑娘恕罪,奴婢不應該背後議論側妃娘娘。”“是啊,奴婢以後不敢了。”

    陸雲瑤失笑着起身,“你們不算是背後議論,畢竟當着我的面呢,放心我不會打小報告,畢竟我也算是參與其中。”擡眼看了下窗外蒙蒙黑的天色,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溼了的衣襟,“不沐浴了,打一盆熱水進來,我用巾子擦一擦就行了。”

    “是,陸姑娘。”

    趁着宮女們打熱水,換牀單的時候,陸雲瑤起身慢慢走到梳妝檯前,細細回憶剛剛夢中的感覺。

    夢裏不知在夢中,雖然許多細節已經暗示,但夢裏的自己卻怎麼也不往做夢方向想,這些不重要的。

    陸雲瑤準備好生梳理一下。

    第一階段,她剛穿越來,沒有任何異樣,不掙扎。

    第二階段,暖秋髮現她夜裏掙扎、流汗,但她沒有做夢也沒有疲憊感,也是那個時期,她開始胡思亂想,猜想是不是自己靈魂和這身體不符。這個猜想在後期被推翻。

    第三階段,每夜的掙扎頻率減少,變得偶爾掙扎,卻依舊無夢無疲憊感。

    第四階段,開始做夢,能清晰的記起夢中場景,但醒來後無疲憊感。

    第五階段……便從今天開始,能清晰記憶夢境,醒來後周身疲憊,好像真的努力撐開那閉合的門框一般,剛剛下牀本想走幾步,但卻發現雙腿發抖,好似剛剛跑完五千米長跑,最後只能癱坐在梳妝檯前。

    到底是怎麼回事?

    爲什麼有種情況越來越嚴重的預感?

    這穿越時空,會不會本身也是一個夢,待夢醒了就回到現代了?但楚王怎麼辦?以後再見不到他了,如果沒有她,楚王會不會繼續自暴自棄,會不會最後被玄德帝那狗皇帝活活氣死?永安侯會怎樣,楚王會不會成功爲其翻案?

    很快,宮女們端進來熱水。

    “陸姑娘,奴婢幫您擦一下身子,”當宮女看見陸雲瑤的臉時,直接嚇了一跳,“陸姑娘您怎麼了?爲什麼臉色這麼蒼白?”

    “白?”陸雲瑤扭頭看向梳妝鏡裏,卻見妙齡女子神色茫然、面色憔悴,卻看不臉色,畢竟銅鏡遠遠不如現代的鏡子。

    宮女焦急,“雖然太醫們都在乾坤宮,但想來太醫院還有一些醫童和醫女,奴婢去請醫女回來吧?”

    陸雲瑤搖了搖手,“不用,我就是剛剛做噩夢嚇壞了,這個節骨眼別去找不自在。”

    “是,陸姑娘。”聽陸雲瑤這麼說,宮女也不敢瞎操心了。

    陸雲瑤一邊擦身體,一邊讓宮女去弄了碗紅糖水,穿上乾爽的新衣,喝了一碗紅糖水,穩定了血糖,陸雲瑤的臉色終於好了許多。

    就在陸雲瑤準備起身去看陸雲佩時,卻聽說太子來了。

    這一次太子連裝都不裝一下、敷衍都不肯,回麒麟宮直跑到陸雲瑤這裏。

    房外的宮人正要通稟,被太子制止,“雲瑤,你在哪?”

    陸雲瑤想起身到正廳,但還是虛得厲害,“太子殿下如果您方便,就直接進客房吧,恕雲瑤招待不周,不能起身相迎。”

    讓男子進閨房不是好事,但陸雲瑤考慮到現在不是硬撐的死後,今日最是關鍵,誰知道一會還有什麼幺蛾子,她這點體力必須保存好以備不時之需,再者說,客房是人家的客房,不能因爲她睡了兩夜就變成她的閨房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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