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着一旁頭疼的慕青蓉,也說不上什麼安慰的話。遇上這種事誰能靜得下心?沉默了一會兒,最終嘆了口氣。
“這種事由不得人,沒有人願意這樣。月兒······九歌那孩子,這一年相處下來,你也都知道。月兒頑劣,興許是老天爺派了個懂事的孩子來陪你也說不一定呢?月兒如今已經不在了,你可不能別再連這個孩子也失去了。”
慕青蓉聞言只是閉着眼,良久又站起身來淡淡開口:“我先回去了。”
望着那略有蕭條的背影,太后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對着一旁的南宮雨說道:“由着她吧,會想通的。那孩子跑得快,你多派些人去找,可別讓她出事了。”
“是。”
九歌跑的很快,衆人追出金滿樓已經不見她的蹤影。
她不管不顧地跑出城,衝進了郊外的樹林。望着周圍的一切一陣孤獨,她不知道該去哪裏。她已經累的沒有力氣了,倒坐在一棵樹下,擡頭望着天邊那輪殘月默默流淚。她不知道她哭了多久,她只知道她的腦袋像灌了鉛一般又重又痛,周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她漸漸失去了意識。
南宮雨下令封城,古越帶着官兵四處尋找。
城門傳來了消息:“郡主已經出了城。”
所有人聞言,心沉到了谷底。
夜晚是最危險的時候,她又跑出了城,城外那麼大,誰知道她會跑到哪裏去?
上官墨沉默地握緊雙拳,他開始懊惱,他開始後悔。如果他不問那個問題,一切都不會發生。朝九歌看着比上官月順眼多了,他怎麼會腦子發熱去問這些呢?沉聲開口:“我去找樓玄,讓鷹樓的人幫忙找找。”
南宮雨點頭:“恩,我發下皇榜,只要找到她就會送回來。”
弋歐寧趕忙開口:“重要的是要保證她的安全。”
命令發了下去,所有人帶着火把出城尋找。
清晨的露珠從樹葉上滑落,滴在了九歌的額間。
九歌醒來,搖了搖昏沉沉的腦袋,揉了揉紅腫的眼睛。突然摸到什麼毛茸茸的東西,立馬嚇得一縮,卻發現是小銀子躺在自己懷裏。
整理了衣服在樹下坐了一會兒,起身往前走去。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只是就那麼忙無目的地走着,像一具行屍走肉。
走了一會兒,在一處溪邊坐下。望着溪水中人影紅腫的雙眼,想起原本昨天的歡聲笑語,淚又開始滑落。
她一開始還在逗弄別人,可沒想到結果被整的最慘的竟是她自己。
還是說,老天爺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不遠處的林子裏,傳來一陣人聲。
九歌看了眼小銀子,怕它將人嚇到,趕忙帶着它隱藏起來。
只見不遠處一個老頭趕着輛牛車緩緩走來,車上堆着一堆柴禾,柴禾上躺着個十多歲的小孩。那小孩嘴裏叼着根草,翹腳望着天空,大聲問着前面趕車的老頭:“爺爺,你說郡主爲什麼會跑呢?放着那麼大的房子不住,外面有什麼好?”
“這誰知道?”
“那麼多官兵,搜了一晚上都沒搜到,你說郡主會去哪兒呢?”
“那麼多人,總能找到的,這些不是你該去想的,管好自己就可以了。”
小孩聞言,吐了草望天不再言語。
等到牛車走過,九歌轉過身來愣愣地坐下。
“他們在找我?因爲我佔了上官月的身子,所以找我回去殺了我嗎?呵呵,那麼久的情誼終究是抵不過我不是上官月的事實。”
取下身上的首飾,撕破了外衣將隨身的匕首、腰間的碧雲笛和那些首飾包裹起來。
又在臉上塗了些草汁,頭髮散亂,衣服破敗,將自己弄成了乞丐模樣。
帶着小銀子往山裏跑。
她沒有死的勇氣,所以她不能被抓住。
喫着小銀子捉的山雞,九歌已經走了幾天。
這幾天,她每晚都被噩夢驚醒,她夢到弋歐寧也被他們處死了,血淋淋地站在她面前讓她去陪他。她害怕,可是她沒有勇氣去驗證。
最終,她還是懦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