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墨遲疑片刻,問出了這麼久一來一直困擾自己的問題。
“你是真的上官月嗎?”
一語問出,衆人靜默。
一瞬間整個大堂沒有一個人說話,靜的能聽見人們的心跳聲。
弋歐寧有些擔心的看着九歌,九歌愣了好半響,訕笑道:“王兄怎麼會問這個問題?”
上官墨幽黑的雙眸緊緊地盯着她,似乎要洞穿一切。
“我想聽真話。”
九歌望着那深邃的雙眸沉默了。她從沒想過會被問到這個問題,如果直接說不是,可是她剛剛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又能騙得過誰?
如今需要的,不過是她親口承認罷了。
慕青蓉看着九歌的沉默,心頓時沉到了海底。
她就說月兒怎麼會無緣無故變得如此懂事,沒想到真相竟是這般?那真正的月兒又去了何處?
九歌望着上官墨輕笑:“答案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嗎?”
上官墨聞言皺緊了眉頭:“真正的上官月去了哪裏?”
“我願意說,你們願意聽嗎?”
回答她的是一陣沉默。
所有人望着她,全都是不可置信的驚訝,他們似乎從來都不認識眼前的女子。
九歌望着衆人神情,心中涌出一絲苦澀。對着弋歐寧擔憂的雙眸安慰地輕笑,找了張椅子坐下,緩緩開口:“我叫朝九歌,來自一個很遙遠的世界。在那裏,我有一個很美好的家庭,有父母,有爺爺奶奶,我被他們寵着,愛着。幸福地生活着。”說道這裏,她的眼神漸漸失去了焦距。
她似乎看到了二十一世紀的一切。
她站在萬人矚目的舞臺上旋轉着,家人們正在觀衆席上爲她鼓掌加油。她閉着眼許願,在人們唱完生日歌后吹滅那閃爍的燭光,切下那香甜四溢的蛋糕。作爲資深腐女的死黨拿着本雜誌,正興奮地告訴她誰攻誰受······
她沉默了,眼角流出清淚。
她真的,好想他們!
衆人聽了九歌的話,皆不敢相信。
上官墨見她這般模樣,雖有不忍卻仍舊問道:“既然你有自己的家庭爲什麼還要假裝月兒?”
弋歐寧看着九歌,心似乎壓了成噸的鉛塊,沉悶的喘不過氣來。
古越心中一疼,上前拍着她的背想要安慰,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只聽上官墨繼續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就成了上官月,就像一抹靈魂進了別人的身體。”九歌哭紅了雙眼擡起頭來望着慕青蓉,言語中帶着祈求。“這不是我能決定的,這身子依舊是上官月的,難道就不能把我當做她嗎?”
慕青蓉不說話,只是使勁地揉頭,她感覺這腦袋裏像是裝滿了沸騰的熱水,那一股股經脈被煮地生疼。她已經無力再回答九歌的話了。
“母親?”九歌望着慕青蓉,顫抖的身子微微有些發軟。她似乎被拋棄了?只因爲她是個冒牌貨?推開古越站起身來,望着慕青蓉的雙眼裏充滿了不可思議。“你就真這麼容不下我?難道這一年的相處也抵不過我不是上官月的事實?”
回答她的依舊是一陣沉默。
南宮雨垂着眼眸,手指在桌上不住地敲着,其實他並不在乎她是不是上官月,可是身爲君王,他被欺騙了,那就不能再輕易相信她了。
弋歐寧上前將她攬進懷裏,他想告訴她,至少她的身旁還有他。
”呵呵······“九歌一把推開弋歐寧,擦了淚,望了不說話的慕青蓉良久,終於是笑出了聲。她最希望的還是能得到慕青蓉的接受,可是事實讓她失望了。她現在纔想起來,她終究只是個外來者,一個侵佔了上官月身體的外來者!
她突然想起初來這裏的時候,她受了罰卻沒有一個人願幫她上藥。原來,她從來都只是孤身一人!
九歌搖着頭,淚珠一滴滴滑落,她一步步向後退去。這裏不是她的家,這裏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她發了瘋的衝了出去,只希望一切都只是一場夢。
夢醒之後,她依舊是那個父母疼愛,朋友關心的朝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