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刑部,分佈着大大小小的牢房,其中天牢是關押重犯的地方,在太安宮最深處。去往天牢的路上機關重重,若是敢擅闖,只有死路一條。
九歌下了馬車讓車伕候在不遠處,一行人來到太安宮門口,卻不想正巧遇上了在門口巡邏的侍衛。
只見那羣侍衛中走出一人,似乎是個首領。那人見着來人厲聲問道:“來者何人?”
香蘭聞言上前:“麻煩大人通知一聲,月華郡主要進天牢。”
一聽來人竟是月華郡主,要知道整個尤國只有她一個女子的身份可與公主媲美。那些侍衛自然不敢怠慢,但是卻也不能輕易相信。
“可有憑證?”
香蘭掏出懷裏的名章遞上:“這是郡主的名章。”
那首領接過名章看了看,轉身吩咐一旁的其他侍衛:“好生守着。”
“是。”
“還請郡主稍等,小人去去就來。”
九歌點頭:“有勞了。”
不一會兒那侍衛首領便出來了,跟在身後的還有一身穿紫黑官服的中年男子。那男子來到九歌身前忙俯身做禮:“下官李雲海見過郡主。”
“李大人多禮了,快請起。”
“不知郡主來太安宮有何貴幹?”
“聽說王丞相的女兒在這裏,想來看看。”
“那王小姐在黃字號天牢,不知郡主可有陛下手諭?”
九歌挑眉:“怎麼?本郡主去不了?”
“還請郡主恕罪,這七色天牢裏關押的犯人都必須有陛下手諭才能看到,下官不能擅自做主。”
九歌皺眉,她沒想到那皇帝竟將王洛筱關進了七色天牢,如此一來,要想見到王洛筱還不被其他人知道,怕是有些不可能了。
正在九歌思慮之時,樓玄擡步上前掏出一塊白玉令牌:“如今,該是能夠進去了?”
李雲海這才發現九歌身後的樓玄,趕忙說道:“原來是樓公子,還請樓公子恕罪,未能·······”
沒想到自己堂堂郡主還沒有這個樓玄的面子大,九歌生出一股煩躁,伸手打斷了他:“如此,我們可以進去了?”
李雲海見狀趕忙點頭笑道:“可以,可以。郡主、樓公子請隨下官來。”
諂媚地跟在兩人身後想要一同進去,卻不想樓玄轉身吩咐道:“將鑰匙給我,你便不用進去了。”
李雲海一愣,他本想在郡主心裏博得個好映像,如今看來倒是不可能了。只能認命地將鑰匙交給樓玄:“如此,下官告退。”
九歌望着李雲海的背影有些不解:“爲何不讓他跟着去?我們也不認識路。”
“這裏我熟,我帶你去。”
“你經常來這裏?”
“是。”
“你爲什麼會有那令牌?”
“我爲王爺辦事,少不得要去問事,王爺便爲我求了這塊玉牌。”
九歌聞言挑眉:“你說在王兄心中,我和你比,誰重要?”
“自然是郡主。”
“爲何?”
“你是王爺的妹妹。”
“那你說我若是讓王兄去陛下面前說,讓他放了王洛筱,你覺得他會答應嗎?”
樓玄詫異:“你要放了王洛筱?”
“對。”
“無論如何,她都不是嫌疑最大的那個。”
“可她終歸是有嫌疑的不是嗎?”
“從各方面分析一下,她都不會是傷我的那個人。我死了對她沒好處。”
“她確實不可能。”
“既然如此,她對我沒危害,爲何不放了她?”
樓玄聞言,剛剛的詫異一瞬消散,心中清明:“她不是那麼容易被收買的人。”
九歌一愣,望着樓玄,心中頓時生出一種挫敗感,她感覺那雙黑眸落在她的身上能看穿她的整個身體。
沒來由地生出一股怒火,她討厭這樣,感覺自己隨時都能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冷哼一聲,一甩袖子,快步與樓玄拉開距離。
樓玄見狀知道她又生了怒氣,雖不知是何原因,卻仍舊是趕忙跟上去將她護在身後:“這裏機關重重,一不小心便可丟了性命,切不可魯莽。”
九歌聞言,心裏雖然不爽,但也是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後。又突然想了想轉過身對着一旁的香蘭說到:“香蘭你先回外面等着。”
“可是香蘭要保護郡主。”
“這裏有樓玄,若真是出了什麼事,他也好少分些心。”
香蘭一想九歌說的也對,若是真出了什麼事,自己不止幫不上忙反而會添亂。再說這裏是天牢,有重兵把守,應該不會出什麼事。點頭說到:“那郡主快些出來,香蘭會一直在外面侯着。”
“嗯。”
九歌跟在樓玄身後,很快就來到關押王洛筱的黃字號天牢。
樓玄上前與看守說了來意,那看守也是個有眼力見的人,自覺便退了出去。
九歌看向那蹲在一旁角落裏的女子,穿着囚服、披頭散髮。幾個月沒洗澡,空氣裏散發出令人作嘔的酸臭味。樓玄掏出一塊絲巾遞給九歌:“用它捂住鼻子會好受些。”
九歌接過絲巾捂鼻,望着那女子有些驚詫。沒想到堂堂的丞相之女也會有如今這般模樣,那王丞相就不能找點關係讓她好過些?正疑惑着,只聽一旁樓玄的聲音響起:“七色牢房裏的人,沒人敢做動作。”
九歌皺眉,他還真是……這感覺,真讓人厭煩!
“你就這麼喜歡做我肚子裏的蛔蟲?”
九歌的聲音有點大,驚醒了角落裏的王洛筱。她不可思議地望着九歌。
“上官月?”
確定是九歌之後,又趕忙起身跑上前來:“郡主?真的是你,你沒死?”
這話讓九歌聽着着實很不舒服,沒好氣地說到:“活的好好的,怎麼,讓你失望了?”
王洛筱聞言,立馬將頭搖成了撥浪鼓:“不,不是這樣的。他們都說是我推的郡主下水,可是郡主你是知道的,我怎麼可能幹出那樣的事?郡主活着便是天大的喜事,求求你一定要爲我洗刷冤屈。”
“我今日來便是要查清此事,若你真沒有害我,我自然會救你出去。”
王洛筱聞言趕忙激動地拉着九歌的雙手:“謝謝,謝謝郡主。”
感受到那股濃重的酸臭,九歌趕忙皺着眉頭抽出了手不動聲色地後退了幾步:“先別謝得太早,你先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一切,這樣我才能着手調查。”
王洛筱見狀絲毫不在意九歌的嫌惡,只是激動地點頭:“是,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