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蘭癟嘴:“郡主你是不知道,香蘭纔沒有誇大其詞,當初就是因爲神醫暗地裏拿您做實驗我們纔會如此防着他的。還好被樓公子逮住了,不然郡主您還不知道能不能如此完好地站在這裏呢。”
九歌聞言,背後滲出一排細汗:“他偷偷拿我做實驗?”
“對啊,不然我們也不會如此防着一位神醫了。”
話音剛落,九歌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不知道那廝有沒有在她身上下藥。既是神醫,那下藥的手段自也會高明些,弋歐寧他們沒發現也在情理之中。
想到此,九歌心中生出一股惡寒。沒想到這傢伙竟是頭餓狼,還虧得她當初驚歎他的容顏。看來以後必須小心提防了。
喫完了藥粥,九歌坐在藤椅上發呆。
“香蘭,給我講講過去吧。”
“過去?郡主想聽什麼?”
“這世上有哪些國家?我與什麼人交好?又與什麼人結怨?重點給我講講我受傷前的事。這受傷的經過務必仔細。”
“是。”
弋歐寧之前特地吩咐過,不得在九歌面前提起她離家出走的一切。因此香蘭大體上只說了幾個國家,不過那些她也不太清楚,只能說個大概。關於九歌的事,也只挑了她創辦了煙雨閣和金滿樓說。至於她出事的事,倒是說地很仔細。
九歌沒想到這郡主還有這能耐,竟創立了名滿天下的煙雨閣和金滿樓,不過後來似乎是不想管了,便直接丟給了弋歐寧,看來這弋歐寧在上官月的心裏有很重要的位置。
不過這些她都不在意,只是仔細分析着上官月出事時的經過。
從香蘭的敘述來看,那王洛筱的嫌疑倒是不大,不過是隻替罪羔羊罷了,開口問道:“那王洛筱如今還在牢裏?”
香蘭點頭:“陛下說了,一日找不到真兇,便一日洗不清她的嫌疑。”
“這件事由誰來負責?”
“是王丞相。”
“皇帝哥哥確實聰明。”聽香蘭的說法,那王丞相爲人剛正不阿,由他親自負責這件事,到時候就算是洗不清那王洛筱的嫌疑,那王丞相也不會因此而與皇帝哥哥結怨,那朝中之事便能少了一樁麻煩了。
將整件事情仔細分析一番,這其中最大的嫌疑還是在那施汝嫣身上。可是香蘭卻說,老夫人也懷疑過她,只是她確實沒那個本事。加之樓玄查了這幾個月,也沒查出她的毛病。
九歌顰眉,她本想親手抓住那背後之人,但是如今看來這事倒是沒那麼容易了。連天下第一樓都查不出來,這上官月到底得罪了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想到這暗殺之事有那幾個男人去查,九歌也不知爲何會如此信任他們,竟是很心安。心思一轉便想着要如何豐滿自己的羽翼了。
這王洛筱既然喜歡王兄,又是王丞相唯一的女兒,那她背後的勢力自然不小。若是自己如今拉攏她,也算是一筆不小的人脈。思及此,擡頭望向香蘭開口道:“香蘭,準備準備,待會兒去看看王小姐。”
香蘭疑惑:“郡主要去天牢?”
“不錯。”
“可是天牢有重兵把守,沒有手令,一般人輕易進不得。”
九歌挑眉:“本郡主是一般人?”
“這······”
“別說了,趕快收拾收拾,多帶些銀兩。”
“有什麼是能夠象徵我身份的東西嗎?”
“是郡主的名章。”
“那就帶上。”
“是。香蘭這就去拿。”
站在鏡子前看着滿頭短髮,九歌讓香蘭找來一件湖藍斗篷。她實在是受不了頭髮如此之短,直接便用那帽子遮住了烏黑碎髮。
爲了不讓其他人知道,兩人選擇悄悄從後門出發。
“香蘭你知道天牢的具體位置嗎?”
“知道。路途不短,我們得先僱輛馬車。”
“記住,不論價錢,一定要最好的。”
“是。可是郡主,我們爲什麼不直接用王府的馬車呢?”
“若是讓母親他們知道了,你覺得他們會讓我們去嗎?”
香蘭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好像也對。”
“快去吧。”
“郡主在這兒等着,香蘭馬上回來。”
九歌站在路邊,看着攤子上的面具有些好奇,便擡頭多留意了些。小攤的攤主見是如此美貌的女子,不由得望着九歌出神。好不容易回過神來,趕忙招呼:“這位姑娘可是喜歡這面具?不如將它買了吧。”
九歌正欲開口,卻聽頭頂傳來一陣聲音:“月兒喜歡?”
九歌一愣,擡頭便往那聲音傳來的地方望去,只看見樓玄站在一旁深情的望着她。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你怎麼來了?”片刻又似乎反應過來什麼,厲聲問道:“你在跟蹤我?”
“我只是擔心你。”
“擔心我?是真的擔心我還是這只是你的一個藉口?”本來想發脾氣,但是一看他憔悴的面容,終究是不忍心。咬脣瞪了樓玄一眼,轉身便對着攤主說道:“這些我全包了,錢由他付。”
攤主一聽,立馬高興地合不攏嘴。趕忙將東西裝起來遞給樓玄。
樓玄付了錢,卻沒有伸手去接。只是淡淡開口:“將這些東西送到墨王府,讓他們送進月竹園。”
一聽眼前人說是墨王府的人,攤主更是不敢怠慢,趕忙如小雞啄米般點頭答應。
九歌本來想借這些東西甩開樓玄,一聽他如此說便知道她的如意算盤落了空,一甩袖子轉過臉去不再理他。
樓玄見狀雖然心痛,卻仍舊是緊靠在她的身旁:“不管你如何討厭我,我必須保護你的安危。”
九歌只是冷哼了一聲,不再搭話。其實她不討厭他,她只是嫉妒那已死之人。不知道爲什麼,竟是嫉妒得發狂。
樓玄見狀只當她是生了氣,便也噤聲默默站在一旁不敢再去招惹她。
不一會兒,一輛馬車出現眼前,只見車內的香蘭撩起車簾:“郡主,馬車僱到了。”卻在看到樓玄的那一刻渾身一顫,立馬做賊心虛般地低下頭別過了視線。“樓公子怎麼來了?”若是讓他知道自己跟着郡主胡來?
想到此,香蘭手心冒出一股虛汗。樓公子爲人可不如他表面那般來的謙和,若真是因此惹怒了他,只怕是比惹怒那神醫還要來的恐怖。
九歌上了車,樓玄也跟着動身,只是沒有進車廂,跟車伕一同坐在外面。渾身的氣場嚇得車伕身子一顫,直覺告訴他這男人太可怕。
只聽樓玄冷冷開口:“去太安宮。”
九歌聞言,一把放下車簾坐在車內生着悶氣,他竟連她要去哪裏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