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三月,正是大地回春的時刻。幾天的大雪終於停止,闊別已久的陽光終於出現。
九歌洗漱完畢走出碉堡,放眼便望到那不遠處的懸崖邊,一團團潔白如棉花的雲朵連成了一片雲海,在那雲海之中,一塊鋒利如劍的巨石破空而出,爲這壯麗的潔白更添了幾分奇異色彩。
初陽東昇,光芒萬丈。那一束束光柱如一把把利劍般直直往雲海裏插去,那破空而出的巨石就像一位踏雲而來的戰神在那萬把利劍中輸死拼搏。那頭頂的天空湛藍如墨,腳下潔白的雲朵更襯地那藍天如剛被雨水沖刷過一般。
這次第,怎一個美字了得?
將雲海踩在腳底,陽光灑在九歌的臉上帶來一絲暖意。她呆呆地望着那雲海失了神,因爲眼前這氣吞山河的壯闊景色,讓她覺得莫名熟悉。她不記得自己有看過日出,卻爲何覺得這景色再熟悉不過?
左胸的心房莫名一空,她慌忙擡手捂着胸口,只覺得是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沒來由的鼻頭一酸,本來很好的心情瞬間變地壓抑。
九歌捂着胸口顰眉,因爲她知道,這必定又是那上官月的身體在作怪了。自從她佔了這具身體,就一直會斷斷續續地出現這種感覺,就像自己親身經歷過一般。可是她清楚地知道,她不過只是來自異世的一抹孤魂罷了。所以,她覺得上官月從來不曾離開過。她似乎就躲在這身體的某個角落,隨時準備着奪回這具身體。
九歌搖搖頭,努力壓制住內心的不安。
“只是突然看到這陽光,有些不適應。”
弋歐寧聞言趕忙上前擋在她身前:“是不是陽光太刺眼?”
“應該吧······”九歌呼了口氣:“如今好多了。”
樓玄聞言趕忙鬆了口氣:“那就好。”
一旁的曲青芙見此情景,面上雖是笑得柔和,可是那袖子裏的拳頭卻早已緊握。這弋公子從來都不正眼瞧我一眼,憑什麼卻對這有婦之夫如此關心?難道就因爲她長了張比我還漂亮的臉?
哼,不過是長了張狐媚子的臉,也敢與我搶男人?
一個有夫之婦,當真是不知廉恥!
心裏將九歌咒罵了千百遍,臉上卻依舊如無害的白兔般睜大了好奇的雙眼:“夫人是怕陽光嗎?”
九歌忍住不適,臉色略有蒼白地笑了笑:“只是剛剛對着太陽直視太久,一時難以適應,如今好多了。”
“原來如此,這陽光直視最傷眼睛,夫人還是小心爲好。”
“恩,我知道了。謝曲小姐關心。”
“呵呵······夫人哪裏的話?我知道有一處半山腰上開着寒花,如今時間還早,看了花正好可以回城。”
九歌愛花,聞言雙眼一亮:“那就勞煩曲小姐帶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