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郡主當道:美男有點多 >第344章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冬月十三,整座尤國皇都被一片茫茫白雪覆蓋。

    往日躲在青石板下的墨綠青苔早已不見了蹤影,屋檐上倒掛着如狼牙般的一排排冰柱。幾隻渾身灰麻的鳥雀從屋頂掠過,留下一串串如葉般的腳印,又很快被那天降的大雪重新填滿。

    ······

    這冬日的夜色總是來得很快,街上的行人也逐漸加快了腳步。青樓和酒坊開始掌燈,那絲竹的曼妙音樂夾雜着醉漢粗魯的調笑一起飄進了刺骨的寒風。

    明日便是墨王府老夫人的生辰了,本來還在皇安寺內爲安然祈福的雲鷹和弋歐寧連夜趕回了皇都。馬車匆匆行駛在燈光昏暗的街道,留下兩行足足十公分深的溝壑。

    弋歐寧正靠在車內假寐,卻突然那小榻上本來熟睡的安然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睜眼便是嚎啕大哭。

    望着牀榻上哭得聲嘶力竭的安然,弋歐寧趕忙手忙腳亂地將他抱入懷中,輕輕拍着他的背脊:“然兒乖,然兒不哭。”他費盡了精力去哄他開心,卻沒有絲毫效果。那懷中的小人不止哭聲越來越大,甚至好幾次都差點嗆地出不來氣。

    雲鷹趕忙停了馬車撩起了車簾:“這到底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哭得這麼厲害?

    “我也不知道,分明是睡得好好地,突然就哭了。”

    “會不會是做噩夢了?”

    “這誰能知道?”

    兩人都是初次當爹,絲毫沒有經驗。只能是竭盡全力去討他開心,出盡了洋相。

    “然兒看這兒,雲爹爹給你畫個大花貓。”只見雲鷹拿起那小茶几上的毛筆,沾了墨汁就往臉上胡畫。可奈何他整張臉都已經面目全非了,卻仍舊沒有讓弋歐寧懷中的小人停了哭聲。“這可怎麼辦?然兒往日可最喜歡我給他畫的花貓。如今卻竟連這大花貓也不能討他歡喜了?”

    “想來定是被噩夢給嚇着了。不若你來抱着,我去找找那撥浪鼓。”

    雲鷹接過安然抱入懷中,又不放心地騰出隻手來指揮着弋歐寧四處翻箱倒櫃:“我記得好像是在那小箱子裏,你看看在不在那兒。”

    “沒有!沒有!你再仔細想想。”

    “那你看看是不是落到那榻下了?我記着之前然兒好像拿在手上的來着。”

    弋歐寧聞言趕忙蹲下身將手探進牀底,奈何他半張臉都已經貼在地上了也沒見着那撥浪鼓的絲毫影子。

    “也沒有,我說你就真想不起來了嗎?堂堂的鷹樓之主,記性怎麼就那麼差?”

    “我記性差?我什麼時候記性差了?那不是忙着帶孩子嘛,誰有閒心思去管那撥浪鼓?”自從月兒走後,除了他和弋歐寧,其他人誰也帶不住然兒。又加着思念月兒過甚,他就努力讓自己把全身的心思都放在瞭然兒身上,當起了超級奶爸。

    他自恃文武雙全,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就算是刀山火海、龍潭虎穴對他來說都不過小菜一碟。可誰知道這世上最難的竟會是帶孩子?

    誰能想到他堂堂鷹樓之主,伸手一揮便能讓整片大陸抖三抖的存在,卻整天爲了討一個小屁孩兒開心去扮貓扮狗?世人稱他活閻王,可是誰能想到他這個活閻王爲了讓這小屁孩兒喝一口奶,竟會躺到地上對一個奶娃娃耍起了無賴?

    他活的憋屈啊!

    就在雲鷹抱着安然自怨自艾時,弋歐寧惱火地拍了拍手,叉腰怒瞪着眼珠子,似乎恨不得將他渾身給戳出個洞來:“還不都是怪你?本來這馬車就挺大的了,你還非得再加個車廂出來,我說你是不是要造出個房子來才甘心?”

    爲了照顧這奶娃娃他已經累地上氣不接下氣,這雲鷹還非要搞些幺蛾子來增加他工作量。這前面的車廂找不到,他還得跑到後面的車廂去翻箱倒櫃。本來下午爲了哄安然喫飯他就已經精疲力竭,如今他恨不得直接將雲鷹剁吧剁吧給油炸了。

    雲鷹聞言倒也不甘示弱,手上倒是安撫着懷裏的奶娃,那嘴上卻也不閒着:“我這麼做不還是爲了然兒?那後面的車廂全是給他買的玩具,不就是爲了應對如今這樣的情況嘛。我說你沒看到然兒哭得厲害嗎?你不去找那撥浪鼓,跑這兒跟我較什麼勁?”

    “你!”弋歐寧也再說不出話來,畢竟雲鷹說的沒錯,後面車廂那堆疊如山的玩具可都是給他的仔買的,他還能說什麼?只能是氣鼓鼓地去找撥浪鼓了。

    就在他好不容易找到東西正坐在地上大喘着粗氣時,卻突然眼尖地發現這後面的車廂不知道啥時候又裝了個門。想起之前的經驗,他心中立馬警鈴大做,雲鷹這廝莫不是還想再加個車廂?

    事實證明他想的沒錯,此時雲鷹正抱着孩子走了過來,伸手便搶了撥浪鼓開口道:“然兒不是喫不慣其他羊的奶嘛,所以我準備再加個車廂,到時候走哪兒也方便。”

    “也就是說你是準備將月竹園的羊給牽到這兒來?”

    “不錯。”

    “你······”弋歐寧聞言是又好氣又好笑,氣的是他以後不止要當奶爸,還得兼顧着去給一隻羊喂草撿屎。可偏偏這雲鷹做的一切都是爲了然兒,他就是再累也得咬牙給撐下來。一想到自己後半輩子的勞碌命,弋歐寧直接癱坐在地上仰天太息:“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哦!”

    “造孽,造孽,你造什麼孽?沒看到這撥浪鼓也討不到然兒歡喜嗎?還不快多撿些玩具來?”

    “得得得,我撿,我撿!”弋歐寧倒是也不敢再與雲鷹多說些什麼,自從當起了奶爸,這廝就蹬鼻子上臉,天天指使他幹這幹那。偏偏然兒對這廝比對他這個正牌老爹還要親,搞得他對雲鷹完全沒了辦法。

    看弋歐寧弓着身子認命地在那玩具山中努力地扒拉着,雲鷹這才放心的回過頭來繼續哄着懷裏的奶娃。“然兒啊,你這到底是怎麼了嘛,你可別嚇雲爹爹啊。”他從前從未見安然哭地如此厲害,他了解安然的脾性,只要他耍些猴戲,這奶娃就能收住哭聲,可如今這些把戲卻完全不起作用了。着實讓他有些憂心。

    ······

    就在車內兩人心急如焚的一刻,那離馬車不遠處的一處屋頂上,一位身穿黑衣的蒙面女子正坐在屋樑上失神地望着這邊。

    這女子便是九歌。

    一個月來,她晝伏夜出,拼了命地往皇都趕,就爲了能早日見到這些人。

    她不信命,她以爲只要有冰魄珠,只要不曬到太陽,就不用去吸食人血。可她終究是太傻,就算身體不腐爛,沒有新鮮的血液注入,到時候身體內的死血不流通導致身體僵硬,她依舊會成爲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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