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方法?”

    陳牧被勾起了一些興趣,天譴和五十年大限,是懸在每一個九境武者和修行者頭上的利劍,時機一到,就會落下。就算是陸地神仙,也只能苟且偷生。

    就像是江夢洛的師傅顧無塵,僅僅是一縷元神,全力施爲之下,足以秒殺一切九境武者。但是在天譴的威脅之下,也只能躲在不爲人知的角落,不敢現世。

    天譴和五十年大限,也是他將要面對的威脅。

    對於天譴,陳牧還有一些把握。但是傳聞中更加恐怖的五十年大限,他至今都不知道那是什麼樣的劫難。

    他翻了不少書,都沒有關於五十年大限的詳細記載。在五十年大限中死去的那些人,到底是怎麼死的,似乎沒有人知道。

    許多記載了五十年大限的書籍,字裏行間,都充滿了絕望。

    現在這個女人卻說她有辦法躲避天譴和五十年大限,陳牧想要聽聽她怎麼說。

    十四道主微微一笑,漆黑的眼眸中帶着誘|惑的意味,紅脣輕啓,說道,“很簡單,只要成爲我大魏皇室中人,立誓爲我大魏皇室效命,就能受到大魏氣運的庇護。天譴和五十年大限,都能安然度過。”

    陳牧一聽,頓時失去了興趣。

    繞來繞去,結果還是在誘|惑他。

    陳牧很認真地看着她,正色道,“姑娘,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是我不會接受你的,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趁早死了這條心。”

    他可是有未婚妻的人,江夢洛這樣的妹子,在地球已經差不多絕種了。讓他又有點相信愛情了。他可不能辜負了人家的情意。

    這種事,最忌諱拖泥帶水,要拒絕就拒絕得徹底一點,才能斷得乾淨。

    十四道主的臉色刷的一下變了,一句話脫口而出,“是因爲江夢洛嗎?”

    陳牧轉身就走,冷漠的聲音傳過來,“以後,別再來找我。”

    十四道主臉色鐵青,胸膛急劇起伏,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真的以爲,你們的姻緣能成嗎?”

    陳牧的腳下一頓,回頭看了她一眼。

    十四道主只覺得一股透體的寒意,將他的血液都凍僵了,念頭都難以轉動。

    “你敢動她一下,我會讓你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這句話傳到她的耳朵裏,腦海中彷彿有一把無形的刻刀,一個字一個字地刻在她的大腦中,深深印在她的大腦深處。

    過了一會,十四道主才清醒過來,臉色蒼白渾身大汗淋漓,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着。而陳牧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可是一位九境文宗,你竟敢出言挑釁。這下喫苦頭了吧。”

    一個幽幽的聲音響起,正是來自她手腕上的那顆珠子。

    十四道主眼中已經恢復了清明,顫抖着手拿出一方絲帕來擦汗,一邊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道,“與你何干。”

    那個聲音說道,“確實與我無干。只是,以後你都無法生出對那江夢洛不利的念頭,不信,你試試。”

    十四道主沒有出聲。她當然知道九境文宗的手段,那一句警告,已經深深刻在她的腦海裏。一旦動了不該有的念頭,就會頭痛欲裂。

    儒家當中,有一種讓人聞之色變的手段,只有九境文宗以上才能施展,叫做殺人誅心。這是天下間最恐怖的刑罰,比起肉體上的折磨,自身的信念被摧毀,要更加可怕。

    陳牧所用的,便是誅心的一種用法。讓她再也不能對江夢洛動什麼不好的念頭。

    這樣的限制,會伴隨她終生,除非有一日,她的修爲能夠突破一個界限,才能破除這個心魔。

    十四道主不說話,那個聲音也沉寂了下去。

    過得片刻,她才完全恢復過來,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神情自若地離開了這裏。

    走出不遠,韓思齊就出現在她面前,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她,“你這一次,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前輩連小女子的私事都要管嗎?”十四道主似笑非笑地說道。

    韓思齊皺着眉頭說道,“你真的看上姓陳那小子了?”

    “怎麼,前輩還想幫我保個大媒不成?”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他已經有未婚妻了……”

    十四道主打斷了他的話,“前輩不覺得自己管得太寬了嗎?”

    韓思齊沉聲道,“你跟那小子的事,我不管。但若是你敢對江夢洛不利。就別怪老頭子不客氣。”

    十四道主不由譏諷道,“前輩還真是對天賦出衆的年輕一輩愛護有加,那江夢洛又不是你的弟子,你都這麼護着。”

    韓思齊冷哼一聲,“你們姜家人要絕了天下人的路,老頭子無力反抗,只能指望下一代。我相信,總有一天,會有這麼一個人,能將這天給捅破了。”

    他語氣鏗鏘,顯然這是他心中的一個執念。

    十四道主沒有再接話,似是不願繼續這個話題。過了一會,語氣緩和下來,問道,“前輩這一趟,可有收穫?”

    韓思齊也沒有再糾纏那件事,該說的都已經說了。

    “若是那麼容易發現破綻,那就不是盜聖了。對鎮北侯,還要再觀察一陣。”

    當時,十四道主提供的幾個可疑的人選中,鎮北侯正是其中之一。

    她篩選的條件很簡單,這幾年中,修爲突飛猛進,突破到第九境的。很可能就有問題。

    鎮北侯八年前跟天南一刀那一戰,身受重傷,這些年一直在閉關,對外說是養傷,暗地裏,卻已經突破到了第九境,相當可疑。

    韓思齊第一個盯上的,就是他。誰知這一趟前去,正好碰到屍王肆虐,接着又碰到一個可怕的瘋女人。

    韓思齊以前就認識鎮北侯,在他年輕的時候,還指點過他。對他的武功很熟悉。

    目前來看,鎮北侯身上,還看不出什麼問題。

    兩人聊完,韓思齊就離開了。

    十四道主站在原地,手腕上那顆珠子又說話了,“此人是誰,爲何也要尋找盜聖?”

    “自然是盜聖的仇人。”十四道主說着,問道,“你可有辦法將附身於別人身上的盜聖辨認出來?”

    那個聲音多了幾分凝重,“你不明白瞞天過海的可怕之處。當他竊取了某個人的人生,一旦成功後,就會徹底變成那個人,不論是武功,性格,還是記憶。即使是最親近的人也無法察覺。”

    “若說破綻,只有在最初的幾個月,沒有完全竊取的時候,纔會有一些反常之處。我還能發現一些反常之處。現在已經八年過去,恐怕早已經完成了竊取。就算他此時站在我面前,我也發現不了。”

    “現在唯一的機會,就是等他突破到陸地神仙境時,召來天譴。只要他施展盜門的神通,我便能察覺。”

    十四道主聽着他的話,臉上若有所思。

    突然,那個聲音道,“那位文宗走了,咫尺天涯,咦,跨過了數百公里的距離,這是要去哪?”

    十四道主朝南面望去,看了好一會,才轉身離去。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