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錦心中不覺有絲痛楚,和離?挺好的,她一開始的目的也是如此。可是爲什麼這麼難過呢?她輕輕的吸了一口氣,努力擠出一抹微笑:“挺好的,王爺,既然如此,我便再彈完這在最後一曲吧。”說完,她擡手撫琴,雲澈從椅子上站立起來,“算了,今晚便不要再彈了,去休息吧!”

    雲澈聲音壓得低沉,說完後,他便邁着大大的步子離開了。蘇南錦還停頓在手中的動作聽到他的腳步聲漸漸地消失,到最後,聲音沒了。

    周圍很安靜,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還有很輕的蛙叫聲,興許是離得有些遠,聲音很輕很輕。蘇南錦冷笑了一下,繼續撫琴,今夜,她不是爲雲澈扶的,她是爲自己撫的。

    不知不覺中,她竟然彈起了那首(蝶戀花)。琴聲中沒有對愛人的愛慕之意,好像還有些許悲涼,應人應景。

    許久未來王府的雲知棠,在後院這邊的圍牆翻了下來。路過亭子時,聽到了這番琴聲,腳步不禁想一探究竟,這琴聲,他好像聽到過,又好像,沒聽到過。他走到湖邊,看着湖中央的亭子的坐着一位粉色紗裙,光滑流雲的青絲一半被一根銀白色髮簪,正端坐在亭子中撫着琴。雲知棠看着那纖瘦的背影,滿是悲涼。

    雲知棠不自覺的走了過去,一直走到蘇南錦的背後,她都未曾察覺。雲知棠就在那站着,靜靜地聽着琴聲漸漸擔了下來,纔開口道:“姑娘的琴技真是讓在下敬佩,只是,不知姑娘是遇到什麼傷心事了?既把此曲奏得如此,悲涼!”

    蘇南錦聽到聲音,慢慢地站起身回過頭,看到雲知棠,微微的頷首,“多謝六王爺的關心,我並沒有遇到什麼傷心事”聲音很淡。雲知棠看到蘇南錦的臉後,愣了一下,微微的笑了起來,:“原來是五嫂呢,我還以爲是誰呢!”

    蘇南錦不說話,現在她的心情真的很不好。雲知棠見她不言,也不惱,繼續道:“五嫂,你剛纔奏得這首曲叫什麼啊?我怎麼感覺又熟悉又陌生?”

    “蝶戀花”蘇南錦微微張口,雲知棠的臉上的笑不禁收了起來,蝶戀花,這名字多熟悉啊!想到母親幹啥都行,唯獨不會大家閨秀的溫婉賢淑,不會琴棋書畫,卻唯獨把這首(蝶戀花)彈的極好,他小時候也會偶爾聽到母親的琴聲。

    難怪他覺得此曲如此相似,但琴聲所表達的意境竟卻完全不同,難怪聽不出來。可是,這首曲不是向心愛之人表達愛意嗎?難不成,她喜歡上五哥了?雲知棠看向她,眼裏有種同情,因爲他們都知道,五哥早已心有所屬,她也不可能不知道,原來,是因爲五哥才難過啊!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狠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走,本王今日就帶你飲酒消愁。”雲澈說完不等蘇南錦的回答就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飛走了。他的輕功了得,直接帶她飛出了靖安府。

    嚇得蘇南錦死死抓住他,生怕自己掉下去。雲知棠隨意來到了一片屋頂,示意蘇南錦做好:“五嫂,且做好,我去取酒。”還是不等蘇南錦回答就飛走了。這王爺也太任性了,都不問問她的意願。她微微俯下身,看了看,天啊,要不要這麼高!嚇得她一動不動的乖乖做好,生怕一個意外,自己就摔下去了,自己還有大把時光,她可不想早早地就死去,太不值了。

    過了一會兒,雲知棠就上來了,手裏還拎着兩壺酒,雲知棠在她聲旁坐好,把手裏的一壺酒遞給了她。蘇南錦接過,絲毫不猶豫的就打開了。借酒消愁是個不錯的想法。她慢慢地喝了一小口,乾咳了幾下,臉色迅速黑了下來,抱怨着:“六王爺,這酒也太難喝了吧!”

    雲知棠笑了笑,打開自己的那壺酒,喝了起來,蘇南錦看着他,眼神緩緩地下移,盯着他那不停跳動地喉結看,莫名地吞了口吞口水,這喉結,好誘人啊,她又往上看了看他那邪魅的丹鳳眼,長長的睫毛,蘇南錦不自覺的犯起了花癡。

    她之前見到雲知棠的時候,只知道他很俊美,但今日一看,眼前的男子比想象中還要俊美幾分。雲知棠喝了一口,放下手裏舉起的酒壺,看着蘇南錦這幅模樣,嘴角微微上揚,突然湊近她。“五嫂,這樣看,是不是還要清晰一點啊?”雲知棠溫柔富有磁性的聲音,惹得蘇南錦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調動,臉上多了幾抹紅暈。

    蘇南錦不知不覺的點了點頭:“嗯!”然後像突然想到什麼一樣,又迅速的搖搖頭,有些氣憤地喊:“雲知棠,我可是你五嫂,休要勾引我!”說完,她快速的拿起酒猛烈的灌着自己。蘇南錦感覺不到酒的腥辣,只覺得自己丟死人了。

    雲知棠扶額笑道,這五嫂真的是,明明是她自己先看我的,倒反過來說我勾引她,我還要替他背多少鍋啊!然後看到她猛灌着自己酒,有點慌張的拿過她手裏的酒,晃了晃,看了她一眼,“這酒都快被你喝沒了,”

    蘇南錦聽不到他的話,只是感覺自己眼前一片模糊,酒意上漲,直到雲知棠的漸漸印入眼前,她呵呵笑了兩聲,捏起雲知棠的臉,眯起眼睛笑着說:“雲知棠,你長得真好看,比那,冷冷的雲澈還要好看幾分。”

    雲知棠盯着她,“蘇南錦,你既然直言叫我和五哥的名諱,膽肥了?”但還是忍不住笑,眼前的醉醺醺的女子着實可愛。蘇南錦像是聽不到他說話,本來捏着雲知棠臉的雙手放了下來,臉上的笑容煙消雲淡:“可是,爲什麼他今日說起和離我竟會有些難受呢?”

    雲知棠也收起臉上的笑容,一本正經的看着蘇南錦:“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況且這花還喜歡兮顏姑娘呢!”他想告訴蘇南錦,安慰她,勸說她。

    這句話蘇南錦聽到了,又小氣,重重的拍了雲知棠的胳膊,說道:“就是,他那朵花還不如你好看呢。”蘇南錦伸出右手,摸了摸雲知棠的眼尾,“雲知棠,你的眼睛真好看!”

    雲知棠看着眼前的女子,眼底閃了閃,心中突然有了一份衝動,他緩緩俯身對上蘇南錦的脣瓣。眼看脣瓣就近在咫尺,蘇南錦的胃裏突然涌起一陣噁心,她急忙捂住嘴巴“我想吐!”

    雲知棠迅速把她抱下,蘇南錦很快地往一旁嘔吐着。此時的雲知棠不敢再看她,他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止住自己齷齪的想法,還不停在心裏罵道,雲知棠,你瘋了,蘇南錦可是你五哥的妻子,你這樣做就是逾越!

    雲知棠把蘇南錦扛回了王府,剛翻過圍牆,就對上雲澈那無比漆黑的眼眸,雲知棠尷尬地快速把蘇南錦放下,站在雲澈身後的小蝶,連忙上前把蘇南錦扶穩,問道蘇南錦渾身上下散發的酒氣,忍不住埋怨了一句“小姐,你怎麼喝酒了。”

    原來,是小蝶打算來找蘇南錦的時候,見不到人,又跑到湖邊去找,還是在不到,着急的只能去找了雲澈:“王爺,我家小姐不見了!”

    “什麼?雲決,趕緊派人去找,”雲澈有些擔憂,但語氣卻十分冷淡,小蝶只是知道王爺不喜歡小姐的,也不生氣,眼下先找到人要緊啊!府內的十多個人都在府中了,可還是不見蹤影。雲決走到剛纔雲知棠翻過來的那面圍牆,發現了幾個大大腳印,叫了雲策劃:“王爺,這裏有腳印。”

    雲澈走了過來,看着地上的腳印,眸光深沉。敢翻牆進入王府的恐怕只有一人了,但他也不能直接就說,喚了一聲“王爺,你看”雲澈自然是知道雲決想要說的。

    正打算開口,突然聽到牆外有輕微動靜,沉聲說了一句,“別動”大家也就都安靜了,個個都盯着那堵牆,猜測雲知棠可能還會往在這裏翻牆回來吧。許多人爲雲知棠捏了一把汗,包括雲決,他暗暗地看着王爺,不知道要不要處罰他,怎麼處罰他,大門就放在那,他偏偏不進,非要走尋常路。

    二人固然兄弟情深,往常也就罷了,如今竟然還敢拐跑王妃,膽子真厲害。而此時雲知棠並不知道,這堵牆裏到底是什麼情形,只是看着這堵牆,有些許不安,但又看了看肩上的蘇南錦,算了,能有什麼事。

    他直接飛上了圍牆,也不看圍牆下,直接跳了下來。牆下的人個個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牆上的雲知棠,緊張到不信,小蝶則是驚訝,她並不知道雲知棠,但看見雲澈和其餘人都沒動,她自然也不用動,反正現在也不用她擔心了,以王爺的手段,害怕眼前的人飛了不成?

    直到雲知棠跳了下來,他纔看見這裏站着的人。聽到喝酒二字,雲澈的臉更黑了,看着雲知棠,“你跟我過來!”說完,雲澈轉身就走,雲知棠急忙跟了上去。二人走後,人們都散開了,小蝶扶着蘇南錦一步一步的往房門走去。

    雲知棠跟着雲澈走到了書房,途中他一句話也不敢說,這件事本就是他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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