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髮的少年,金色的羽織,以及金色的雷電,整間屋子都充斥着耀眼的金色。

    空氣被撕裂,宛若神明暴怒的嘶吼聲,以肉眼沒有反應過來的速度,寄居於畫像裏的怪物已經首落。

    這哪是幫助勇者的精靈啊,是分明就是勇者本人吧。

    乙骨憂太瞪大着雙眼,連嘴脣也微微張開。

    【好帥!】

    金色的閃電落幕,乙骨憂太眼中的光彩卻仍在流淌,金髮的少年維持着刀入鞘的姿態站在門前,門外有漸落的夕陽。乙骨憂太想,或許許多年後,自己的記憶褪色了,也永遠會記住這耀眼的一幕的。

    “大哥哥?”

    沒有迴應。

    乙骨憂太走近了一點,發現少年閉着眼,兩手還按在刀鞘上,他用手指戳了一下少年的肩膀。

    噗通!少年重重地摔到了地上,乙骨憂太嚇了一跳,連忙去查看狀況。

    倒在地上的少年,雙眼緊閉發出均勻的呼吸聲,鼻子上還頂着一個隨呼吸變大變小的鼻涕泡。

    乙骨憂太:“……”

    太陽都快要落山了,乙骨憂太試着叫醒自己的恩人,嘗試了很多種方法都沒有成功,最後他只能趴在少年的耳邊。

    “怪物又來了。”

    啪,兩人的頭撞在一起,乙骨憂太痛苦地捂住自己頭。

    比他更激動地的是他的恩人,不僅捂着頭,同時還上躥下跳的。

    “要死了要死了,我絕對會死在這裏!”

    鶴彥演的起勁,甚至抱着乙骨憂太的胳膊眼淚全部蹭上去:“會被喫掉的!”

    乙骨憂太已經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纔好:“那個,大哥哥,怪物已經死了。”

    被嚇到的少年只敢扯着身邊人的衣服,悄悄睜開一隻眼睛,然後看到已經恢復原樣的畫像框。

    “死了?”

    鶴彥一臉無辜的樣子:“好厲害……難道你……”

    “萬分感謝!救了我嗚嗚嗚……請務必以後也庇護着我!”

    被緊緊抱住的乙骨憂太已經停止了思考。

    “那個,我要回家了。”

    “……可以帶上我嗎?”

    “應該,不可以吧。”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我不要一個人,會死掉的!”

    ……

    雖然這麼說自己的恩人不太好,但沒有什麼比橡皮糖更適合他了。經過鶴彥死乞白賴的請求,乙骨憂太終於絕對讓鶴彥住進自己家了。

    看着打量自己臥室的少年,乙骨憂太感覺到一陣無力,他該怎麼和媽媽解釋啊……

    “那個,善逸先生。”經過簡單的交流,乙骨憂太已經和對方交換了名字和基本信息。

    鶴彥轉過頭來,有在臥室裏看到乙骨和裏香的合影,算下時間,現在悲劇應該還沒發生。

    “我沒有找到鬼殺隊的信息。”乙骨憂太有些彆扭,他是不相信自己的恩人會欺騙自己,但是瀏覽器上真的找不到【鬼殺隊】這樣的東西。

    鶴彥拍拍胸膛,迅速進入角色:“都說了鬼殺隊是隱世組織,只負責消滅惡鬼,從不在意名聲。”

    “那善逸先生是鬼殺隊的隊員啊。”男孩子總是會相信一些熱血少年漫劇情,更何況鶴彥之前在他面前露出來的一手。

    乙骨憂太相信,善逸先生一定屬於那種,只有在昏迷狀態才能發揮全部力量的角色!就像種花家的一種武功,只有在喝醉的狀態下才能使用!

    見未來的特級咒術師現在被哄得一愣一愣的,鶴彥故作正經:“就算都是鬼殺隊成員,實力強勁的隊員也是有着‘柱’的稱號。”

    “那善逸先生的稱號是什麼?”乙骨憂太很上道地追問。

    “我學習的是雷之呼吸,號稱鳴柱是也!”

    乙骨憂太眼睛微微發光,很配合地鼓掌。鶴彥也很嘚瑟地揚起腦袋:“我可是鬼殺隊最強的柱,帶領賣炭小弟和豬頭小弟,最終打敗了鬼王,實現了鬼殺隊的最後夙願!”

    “善逸先生好厲害!”激動的乙骨憂太情緒沒能維持多久,又耷拉着腦袋,“可就算這樣,媽媽也不會讓我帶陌生人回家的。”

    有着特級天賦的乙骨憂太現在還是個孩子,又不是禪院那種特殊家庭,鶴彥也想到了這個方面,所以他向乙骨憂太保證:“放心吧,不用擔心的!”

    幾個小時後——

    從冰箱拿了牛奶和麪包的乙骨憂太悄悄地把食物往臥室裏運,但還是被媽媽發現了。

    “憂太,你晚飯沒喫飽嗎?”

    乙骨憂太把手往後面藏了點,萬不得已向媽媽說了謊:“我想帶去學校喂一隻小狗。”

    乙骨夫人是很溫柔的女性,隨即就不在阻止了。

    “流浪的小狗啊,真可憐,肯定很可愛吧。如果明天它還在那裏的話,就把它帶回來吧,家裏可以多一隻寵物的。”

    乙骨憂太胡亂地點頭,心道,現在已經帶回來了,還是一隻金毛的格外粘人的“小狗”呢。

    食物當然是帶給鶴彥的,乙骨憂太看着狼吞虎嚥的金髮少年有些無奈。

    “善逸先生,你說的沒問題,是指別人看不見你嗎?”

    已經解決完麪包的鶴彥正捧着牛奶盒吸牛奶,聞言有些鬱悶:“你以爲我想要被人看不見嗎?要不是你看得見我,我也不一定會跟你回來。”

    乙骨憂太嘟囔着:“不是善逸先生非要和我回來嗎?”

    “你在說什麼啊,明明是你把我撿走的。”吸乾了盒子裏面的最後一滴液體,鶴彥滿足地拍拍肚子。

    乙骨憂太剛想反駁自己沒有,突然想起自己的確撿到了東西,於是急忙從口袋翻出那個金屬環,小小的環在電燈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輝,就和對面少年的髮色一樣。

    “難道說,善逸先生是寄居在這個金屬環裏的付喪神?”

    鶴彥對着男孩的額頭憤怒地錘上一錘:“那是戒指!西洋傳過來的,很珍貴的東西!那可是我和彌豆子的結婚禮物!”

    乙骨憂太疑惑:“可是戒指不應該用貴金屬嗎?裏香給我看的那個戒指就是白金的。”

    金髮少年和他爭執:“這也是貴金屬!金子的!花了我一年的工錢呢!”

    爭執中,戒指掉在地上,然後被彈起撞到牆上。

    “抱歉!”看着對面嚇到掉色的樣子,乙骨憂太連忙道歉,然後去撿起戒指。

    “啊,好像掉色了。”被撞到牆角的那塊的金色微微脫落,露出生鐵的顏色。

    “怎麼會!”被打擊到的少年連金色的頭髮都黯淡下來,舉着自己的戒指嚎啕大哭,“我又被騙了嗚嗚嗚嗚……”

    明明看上去比自己這個小孩子大這麼多,卻總是哭,這一點讓乙骨憂太格外無奈。因爲是乙骨憂太,是那個對欺凌自己的人都心懷善意的孩子,所以他會對這樣的【善逸】格外耐心。

    “好啦好啦,戒指是心意,只要那位彌豆子小姐知道善逸先生的心意,她一定不會在意的。”

    果然,被安慰的少年蹭着他的衣服不再哭了。

    像是多了一個弟弟的感覺,應該是好事吧。

    這是乙骨憂太前一天的想法。

    然而在第二天——

    欺負他的人全部被他口袋裏冒出來的電流給嚇跑了,乙骨憂太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連聲音都有些顫抖:“善逸先生,這是你做的嗎?”

    鶴彥湊過去,仔細盯了一會乙骨憂太的手,那裏應鶴彥要求,帶着一枚小小的金色指環:“雖然我使用的是雷之呼吸,但這個和我真的沒關係啦。”

    如果是真的善逸可能不會發現,但是咒靈狀態的鶴彥卻是可以發現,藉由善逸的戒指爲媒介,乙骨憂太的咒力得到釋放,因爲戒指是寄居過自己的依憑物,所以戒指帶着一點雷電的屬性。不過力量不大,還要隨乙骨的情緒變化就是,介於未來特級咒術師的年紀和完全沒有學習過控制咒力,所以差不多是一個防狼器的效果。

    一般的孩子有了神奇的【超能力】少不得要新奇地研究一番,但是乙骨憂太不一樣,他有些擔憂:“怎麼辦啊!有了這個的話一不小心就會傷害到別人的。”

    鶴彥恨鐵不成鋼,狠狠敲了一下他的腦門:“傷害什麼啊!那些都是欺負你的人,你關心他們幹什麼!”

    乙骨憂太捂着腦門:“可是傷害人是不對的。”

    鶴彥瞪了他一眼:“那他們欺負人也是不對的啊!”

    看見鶴彥生氣了,乙骨憂太不再回嘴,過了一會才討好道:“善逸先生你一定知道怎麼消除這個能力。”

    鶴彥把頭扭到一邊去:“我纔不告訴你。”

    乙骨憂太殷切地跟着過去:“告訴我的話,冰箱裏的草莓牛奶就是善逸先生的了!”

    “我纔不在乎!”

    沒有辦法,乙骨憂太只好使出殺手鐗,鬼殺隊少年在他家住的這些天裏,他發現對方對女性的態度不要太友好,雖然家裏的媽媽和妹妹看不見他,但善逸先生會一直試圖和她們說話,而且在看到了他和裏香的照片後,還一直想要見裏香。

    這是乙骨憂太最後的殺手鐗:“我帶你去找裏香玩!”

    “……”金髮的少年忸怩了一下,還是轉過來了,嘟囔着:“……我對禰豆子一心一意。”

    片刻後,乙骨憂太的學會了控制電流的能力,嘗試着在手心點起一朵電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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