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絕塵起 >第十八章想起
    葉晴妤是有點相信了的,她就是裴時救的,鮮于晴也是裴時救的,但和裴時相處這麼久,就沒聽他說過鮮于晴,也沒見過鮮于晴。這個人,真的就是她?

    她不是葉晴妤,不是那個得天獨厚人人都愛的葉晴妤,是那個人人喊殺喊打的鮮于晴?葉晴妤怔了一下,內心受到的衝擊一下子使她無法好好思考是否要喝下這個藥,但還沒等她做好決定就已經有人幫她決定了。

    一個黑衣男子過來直接搶了幺叔手上的藥,趁葉晴妤不備直接把藥讓她喫下去。

    葉晴妤直接昏睡過去,夢裏往事一幕幕。

    小的時候第一次見到肖博,她把自己的平安符送給了他,承諾會護着他平安長大,後來他們一起習武修煉,爹孃一直告訴她,肖博自小可憐沒了爹孃,一定不能欺負他。

    但是每次她闖禍的時候都是肖博替她掩護幫她頂罪受罰,而爹爹都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說:“以後不能這樣無原則地護着她了。”最後也也沒有真的罰他什麼。

    夢境一轉,到了不悔崖,她沒有報滅門之仇,而是懦弱地直接跳下懸崖,她無法面對失去家人的痛,更無法面對這個仇人是肖博。

    還是在郊外的那個屋子裏,葉晴妤躺在牀上,眼淚不知覺地流了下來。原來從甦醒以來,她就是一個笑話,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誰,只有她自己不知道,活在謊言裏,看着大家每天都在罵她,心想着怎麼殺她個痛快。

    “小姐不會有事吧!怎麼現在還沒醒來。”幺叔問那男子。

    “不會有事的,她可以接受的。”

    就在他們談話的時候鮮于晴就醒來了,“遊承知?爲什麼是你幫我恢復記憶。”

    遊承知看着鮮于晴,“還你小時候一個恩情,覺得你不該被瞞住,既然撿回一條命,那就命中註定你要面對這一切。”

    “小時候的恩情?”葉晴妤冷笑道,“我怎麼不記得我幫過你什麼了。”

    “對你來說是小事,不記得也正常。但對我來說可以說是重生。我本就不是遊家的正統出生的孩子,那時我母親和我被驅趕出遊家,舉目無親的時候是你讓我母親有勇氣帶着我活了下去。那天夜裏,也是有一羣螢火蟲,你跟我們說,螢火蟲是逝去的親人化身而成的,點亮着我們前進的路,活着就有希望,有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的。還把全部的盤纏和喫的都給我們,就是你天真無邪的笑,讓我們覺得這世間不是那麼冰冷的。”

    鮮于晴真的是完全沒印象,對於那時的她來說真的不是什麼大事。

    鮮于晴冷眼看着遊承知,如果沒記錯的話他現在是遊家的現任宗主,完全不像他說的可憐之人,“你就不想殺了我,在世人面前立威,就不想得到絕塵?”

    “我幹甚要在他們面前立威,絕塵我也不想要。”遊承知誠懇地說,他知道現在的鮮于晴誰也不信。

    鮮于晴沒有因爲他說的話而放鬆警惕,還是像只受驚的貓豎起全都的毛,“你先出去,我需要冷靜下。”

    “也好,你好好休息下,我們再商量接下來的路怎麼走。你現在的靈力被封住了,應該感應不到絕塵!”遊承知指了指桌子上的琴就離開了。

    遊承知走後鮮于晴下牀看了下那把琴,是絕塵,她運轉了下體內的靈力,確實還是跟之前一樣薄弱,現在絕塵在她手裏也發揮不出最大的殺傷力。

    鮮于晴想了想,自從甦醒之後靈力就大減,但那次遇到七竅麟龍獸她靈力被激發過一回,難道是隻要遇到同系列的神獸就可以恢復她的靈力?裴時到底爲什麼要封了她的靈力,是害怕她復仇嗎?

    鮮于晴想到這陣子發生的事,冷笑一聲,遊承知也是煞費苦心地在下這盤棋了,他的目的是什麼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是該好好地勇敢地活着,看看這荒唐的世間到底會遭到什麼樣的報應。

    ......

    裴時接到裴喚說葉晴妤消失的消息時已經過了幾天了,細想下來從到朝西城到蘭溪閣,一直都是一個局,一個引導葉晴妤往他想要的方向走的局。

    原來他並沒有做得很好,很多事都在別人的眼皮底下,此刻,葉晴妤是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了嗎?

    “小陽,你姐應該快回來了,只是不知道這一切該怎麼辦?”裴時對着房間裏的鮮于陽說,“你恢復得不錯,好好修養。”

    裴時說完在門外站了一會就走了,“找人好好看着鮮于陽,不要讓他亂來。”裴時對裴喚說,“還有傳書給趙姨,就說,就說鮮于晴的記憶可能恢復了。”

    “好。”

    “算了,還是先不要告訴她了。”裴時想了一下也是不妥,等一切確認了再說吧。

    ......

    已經過去幾天了,肖博還是沒有得到葉晴妤的消息,之前爲了絕塵來的人也是隔三差五就來鬧一下,肖博也無心去應付他們,每次都是直接閉門謝客。

    趙釗陽則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每天都出去找,但就是沒有一點線索。

    “這個時候,她應該都想起了吧!”肖博每天都在不安中煎熬着,“現在還沒來找他,是還恨着他嗎?”

    “宗主,外面剛剛有人來了一封信,說務必要你親啓。”肖央敲了敲門。

    肖博立刻拿過信拆開,裏面只有一行字,鮮于冢墓,有你想見的人。

    “送信的人是誰?”

    “不知道,他送完信就立刻離開了。”

    肖博十分確定送信之人絕對不會是鮮于晴,難道是那個擄走鮮于晴的人?無論如何,這是唯一的線索。

    自從二十年前鮮于家幾十條人命一夕之間全沒了,他只去過一次鮮于家冢墓祭拜過,這還是多年之後第一次踏足。

    他一直覺得沒有臉面也不知如何懺悔,鮮于晴生死不明,鮮于陽又被他誤傷一直躺着也醒不來,人家投之以桃,他卻......

    “零落鮮于冢,烏鳶出土飛。野鳥啼陰樹,無人吊夕暉。”突然一道聲音傳來。

    “閣下是誰,何必在背後躲躲閃閃。”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還記得這一切就好,她在等你。”說完就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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