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博看着鮮于禮夫婦的墓碑,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麼,現在說什麼都顯得蒼白無力,只要一天沒有找到背後真正的兇手,他就要背了這個滅了鮮于家滿門的鍋。
悽悽涼涼,烏鴉啼哭,肖博穿過鮮于禮夫婦的冢墓,終於看到坐在屋頂上去喝酒的鮮于晴。
“來了,要不要喝酒?”鮮于晴語氣冷冷淡淡地,聽不出什麼情緒。
肖博看着夕陽照在鮮于晴的臉上,餘暉映照美人,甚是賞心悅目,但此刻肖博覺得鮮于晴離得他太遠了,再也抓不住了。
“不上來嗎?發什麼呆呢!”習以爲常地語氣,但肖博聽起來卻句句驚心。
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肖博直接坐到她身邊,“你想要怎麼審判我?”
“審判?”鮮于晴玩味地看着肖博,“你知道在不悔崖我爲什麼最後放棄了反抗了嗎?”
“你接受不了事實,也狠不下心來。”
“狠不下心來?”鮮于晴笑了一聲,喝了口酒,“是啊,但我最絕望的是你害了我家破人亡,爲什麼會是你呢?”鮮于晴看着肖博。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信,這麼多年背後真正的指使者我都沒找到,但是我感覺很快,很快他就會出現了。”肖博有些狼狽地說。
鮮于晴眼睛就一直盯着肖博,“我也沒說不信,你慌什麼?”
“你想做什麼?”
“的確,只要我出現,只要絕塵出現,那人就會按耐不住,畢竟,二十多年了,大家都以爲絕塵跟我都一起消失了。”
“晴子,你想做什麼?現在時機還沒到,你的靈力也沒完全恢復。”肖博心裏隱隱不安。
“做什麼?那人說的沒錯,既然還活在,就要面對我應該面對的一切。”這世間,該死的不應該是我鮮于晴,爹孃的仇,是非要報不可。
爹,你說要護住着天下人,但有些人就不值得,他們應該去陪你們的。
鮮于晴看了下肖博慘白的臉,“如果我說,這件事是你姑姑做的,有一天我會血洗蘭溪閣,你會怎麼辦。”
“絕對不是姑姑。”
“不是最好,喝酒吧!暖暖身子,看你這慘白的臉。”
鮮于晴看着天色漸漸暗下來,螢火蟲又開始在周圍飛着,“你看,這像不像天上的星星,多好看。”
肖博無言地看着這漫天遍野的螢火蟲,他知道,鮮于晴想家了。
......
肖博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一個人躺在牀上,全身無力。
“你醒了。”鮮于晴說。
肖博動了下,發現真的是完全動不了,體內的靈力也完全運轉不了。
“別害怕,我只是還有點事要去辦,時機差不多時,你就可以恢復了。”鮮于晴看着肖博,“到時,我們應該就沒法像現在這樣說話了。”
肖博張了張口,但一點聲音也發不出。鮮于晴這是要做什麼,又要去做什麼傻事。
這次真的再見了,以前是有過很美好的回憶,但這一切都應該隨着過去,那個跳下不悔崖的鮮于晴一起埋葬了。
肖博看着鮮于晴的背影,用盡全身力量也無法起身去追她。
爲什麼要這個時候恢復記憶,真相真的很快就水落石出了,不要再去做什麼傻事了。
鮮于晴和遊承知走在路上。
“爲什麼要弄這一出?”遊承知問鮮于晴。
“要你管?你怎麼沒有跟那譚景苑一起?”
“我當然管不着你,我的事也不用你管。”遊承知迴應道。
鮮于晴也不好奇他跟譚景苑的事,只是隨口一問,現在她要去看鮮于陽,她的弟弟,之後就去芫乎山,遊城知說那裏有一頭名爲芭蕉葉雨的神獸,或許可以恢復她的靈力。
“你是從什麼時候知道我就是鮮于晴的?”鮮于晴問。
“裴時救你的時候就知道了。”遊承知看着鮮于晴懷疑的表情,“你以爲我們遊家天下無所不知是吹出來的?”
“也對,你們家的情報網的確是很厲害。”只有遊家不想知道的,沒有遊家不知道的事。
“現在去朝西城,要告訴鮮于陽你的身份嗎?”
“先不說了。”雖然遊承知告訴她鮮于陽已經沒事了,但她還是想要親眼去確認下,自己的弟弟真的還活得好好的。
再次來到朝西城,街上還是一樣熱鬧,剛好到了荷花盛開的季節,滿大街的都在吆喝着賣荷花,蓮子和蓮藕。
還記得以前小的時候她最愛的就是喝娘煲的蓮藕排骨湯,但現在,再也喝不到了。
鮮于晴看着鮮于府,“希晴閣。”真的是可笑又可悲。
“幸好肖博把那絕魂七步陣法給撤了,要不我們就進不去了。”遊承知說。
“什麼絕魂七步陣法?”上次和裴時他們來的時候就沒有看到。
“只要踏錯一步,你的小命就沒了。你們上次來的時候肖博已經撤了。”遊承知解釋道。
鮮于晴聽了之後還是有點驚到,他以前從不屑於這些邪魔歪道的。
“先不說這些了,鮮于陽這幾天鬧騰得很,你就遠遠看一下我們就立刻走。”
“放心,不會引起他們注意的。”說實話,她現在不想見到裴時。
裴時是救了她,讓她失憶也是爲了她好,但她無法接受,他就這樣幫她決定了人生。
鮮于陽的確很鬧騰,“憑什麼不讓我出去,叫肖博裴時出來,我要見他們。”
鮮于晴趴在屋頂上,都可以聽到鮮于陽亂髮脾氣摔東西的聲音。
屋外站着裴喚還有其他人,都面無表情地看着任由鮮于陽發脾氣。
“我們走吧!”鮮于陽還是跟小時候一樣,一遇到不順心的事就亂扔東西,這壞毛病還是沒有改掉,看來恢復得不錯。
幸好,弟弟還在,在不悔崖的時候她真的以爲就只剩自己一個人了。
鮮于晴告訴自己,爲了爹孃,爲了弟弟,也爲了自己,她必須早日恢復靈力,就算遊城知說,這個過程十分兇險,她也必須頭也不回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