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即讓趙清明給李秋常的電話撥回去，趙清明照做，手機聲音一共響了三聲，分明是能撥通的狀態，但對方卻直截了當的給掛了。
趙清明眼睛有些溼潤了，“是我害了李哥，我當時打什麼遊戲啊，我罪該萬死，舅舅你打我一頓吧。”
江小滿慌了，手忙腳亂地拿着手機，卻手抖的連個密碼鎖都解不開，嘴上嚷嚷着要報警，秦亭看了她一眼，“這事我來處理。”
他轉身從內間拿着外套就要出門，路過還在喃喃自語的趙清明時候還一把扯過他領子，“你還有用。”
他開車帶着趙清明和江小滿就往交警部門行駛去，一路上打了幾個電話，都是在安排着人手，又讓趙清明把李秋常的電話號碼報給了電話那頭。
那頭很快就有了回覆，“秦老闆，你給的這個號碼用的是加密的ip，定位可不在香G啊。”
“那在哪。”
對方覺得很是好笑，“您的老本家，德國。你們這種大總裁，我一天接八個，都是在玩什麼追妻play……”
“那是我學生。”
秦亭聽到德國的時候，握着方向盤的手一頓，難道李秋常被綁到德國去了？可是從李秋常離家時間到趙清明接到電話的時間，飛機抵達德國也要十幾個小時，時間根本對不上。
他低聲重複：“德國，”隨即他又想到了一些什麼……
很快他們就下了車，停在了交警局的門口，有專人直接領着他們去了一個房間，裏面有許多個大屏幕，播放着各個路段的監控。
秦亭別的話並不多說，直接講重點：“他臨走時候說是要去□□，他沒有車只能坐公交或者地鐵，麻煩你們調出從公寓到這些路口的錄像。”
工作人員指尖在鍵盤上敲敲打打，在安靜的氣氛下很是突兀。
秦亭陰沉着一張臉，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死死地觀察着眼前的監控影像。
趙清明和江小滿兩個青頭學生哪裏見識過這種場景，看着監控視頻里人來人往的，就是沒有李秋常，倆人急的都快哭了。
“李哥到底哪去了，他們要多少錢我都給還不行麼。”
江小滿也附和道：“我也給我也給，只要李哥能回來嗚嗚嗚。”
趙清明哭唧唧地問道：“小滿你說，他們會不會因爲我不好好接電話，給李哥撕票啊？”
江小滿剛要罵他烏鴉嘴，秦亭一個眼刀飛了過來，趙清明明白自己失言了，再不敢多說，只得上帝真主阿拉的挨個禱告。
正說着，警察也到了，將他倆帶了出去，說是要例行詢問一下關於李秋常失蹤前他們與李秋常見面的事情。
有人也來請秦亭過去做筆錄，秦亭的目光依舊落在監控視頻上，他擺手道：“就在這兒吧。”又對着操控電腦的工作人員說道：“視頻能開個倍速麼。”
警察問道：“秦先生和失蹤人員李秋常是什麼關係。”
“師生，室友。”秦亭邊回答他的問題，邊對着電腦的工作人員繼續說：“再快點。”
“最後一次見到李秋常是什麼時候。”
“兩天前，再快點，開10倍速。”秦亭有着過目不忘的本領，即使粗略地看過，也能在腦中迅速記憶，不錯過細節。
“他失蹤這兩天，你都沒有發現麼？”
“最後一次見面，是他跟我吵架，我們倆算是冷戰中。”
“吵架的原因是什麼？”
“我扔了別人給他的一張廢紙。”
做筆錄的人員停下筆，擡頭看了一眼秦亭：“你們倆真的只是室友師生關係？”
於此同時趙清明和警察說李秋常最近經常在出沒在一家奶茶店，警察很塊的聯繫到了那篇地區的同事，當地的警察也找上了沈漸知。
蘇微涼也在奶茶店裏，她現在也在奶茶店裏打工，主要是爲了接近沈漸知。
然而她看到警察把沈漸知帶到一旁談話，即使聽不到談話內容，但莫名的，她心下有些不安。
沈漸知知道了李秋常失蹤，先是難以置信地詫異了幾秒，隨後馬上恢復了情緒，條理清晰地把這段時間他跟李秋常的相處的過程、時間段都和警察說了個明白。
並無什麼特別的，警察說了句：“辛苦，如果有什麼其他的線索一定提供，配合我們警方工作。”
沈漸知一回來，蘇微涼立刻湊上去問怎麼了。
“李秋常失蹤了。”
蘇微涼喊出聲，“秋秋怎麼會失蹤！”
“他這段時間找過你麼？”
“沒，沒有！我根本就沒見過他！秋秋失蹤跟我，跟我沒關係！警察沒說什麼吧？”她這反應過於的大了，跟狼人聊爆了似的。
蘇微涼眼神躲閃着說道：“是……是象仔送的……”
沈漸知臉一下冷了下來，審視着盯着蘇微涼。
這廂，有一個小警察接過了電話，將結果告訴秦亭：“秦先生，德國也無李秋常出境記錄。”
秦亭依舊抱臂看着眼前的監控視頻，斷然道：“李秋常絕對還在香G。”
說完，秦亭瞳孔放大了一下，上前按住了電腦人員手中的鼠標，將視頻畫面暫停住了。
“把右邊第二個屏幕的放大。”
工作人員照做。
那夥人敢大街上綁人，就說明做事也是有備而來的，甚至可以說是提前踩過點，李秋常出事的那個路口根本就沒有被監控拍到，他們提前就把監控給破壞了。
而秦亭說要放大的這個，畫面的左下角正好拍到了一點點，是一輛沒有牌照的麪包車駛過，扯上有人開窗扔下了一個菸頭，就是這開窗的一腳，依稀可以看到裏面坐滿了人。
直覺告訴秦亭，這輛車絕對有問題。
由於畫面太過模糊，需要給時間讓技術人員處理一下。
秦亭嚴肅着盯着那輛車看了許久，轉身出門，他尋摸了一個僻靜的樹下，斑駁的樹影落在他身上，給他臉上也塗上了相間的明暗，讓他看上去平白的多了幾分煞氣。
他掏出手機，毫不遲疑地撥打了一個電話。
那邊幾乎是立刻就接通了，聲音懶洋洋地：“秦大老闆，我這邊可是凌晨。”
“你跟我說實話，G大這塊你還是做了是麼？”
電話那頭的人頓了一下，聽秦亭這麼問，索性也打開天窗說亮話，“是啊，人總歸要喫飯的。你給我的那些錢，我也幹了正事。德國佬真的牛逼，做得軟件以假亂真，連警察都找不到的定位。對了你兒子……”
秦亭不想聽他廢話，斷然道：“花錦，綁架人也算正事麼？”
李秋常這兩天過得不算好也不算差，他以爲他開出條件後那邊人怎麼也會同意了，結果一萬個沒想到，那人琢磨了兩天都沒給他一個準信。
其中一個小弟端着一個碗向他走來，這是再給他投喂。
一天也就給他喫這一頓飯，然而李秋常看到來者卻是長嘆一口氣，“我能不喫麼？餓着也不是不行。”
那人嗤笑了一聲，“你在教我做事？”說着，從碗裏用筷子挑出麪條喂到李秋常嘴邊，“你以爲我想餵你？”
李秋常扭頭避開他遞過來的麪條，“大哥，你們要不還是打我一頓算了，天天給人喫火雞面，成辣了，我真是受不了了。”
“我們頭兒喜歡這個，就買的多了一點。”
李秋常依舊抗拒，把頭扭得都要轉後背去了：“我算是學到了，以後我想折磨誰就天天給他喂火雞面，還不給水那種。”
那人低聲罵了句李秋常給臉不要臉，他也懶得伺候他，就撤回了筷子。蹲在一旁，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剛吃了一口，他直吸涼氣道：“唉呀媽呀，這玩意兒是真他孃的辣哈。”
李秋常聽他這口音，眼神一亮，“大哥，東北人？老鄉？你聽我說話也知道我是東北的吧。”
那人也不再掩飾，也切換成了東北話，這兩天來，他們也是空等一直沒個指示的，也就多跟李秋常說了幾句：“你這敗家玩意兒真給東北人丟人，還出來校園貸，不知道那玩意兒害人啊？”
見他願意回答，李秋常趕緊乘勝追擊，尋找突破口，“大哥你信鐵子吧，真不是我乾的，我身份證和學生證不知道讓哪個癟犢子撿去了。”
李秋常又說：“咱東北人你也知道就算窮死餓死都不能借貸啊，我家裏也算是挺有錢的，現在整這一出，我認栽了可以給錢的，但是就不知道你們頭那邊啥想法，撕票也得說一聲啊。”
東北老鄉瞥望了一眼遠處，此處只有李秋常和他，他們都不在，他用着只有他們兩個人的聲音說道：“兄弟我跟你說，我其實也是新來的，也不知道我們頭什麼想法，以前總共沒幹幾單，都是嚇唬嚇唬就完事了，你這樣的還是頭一次。”
李秋常嘴角一抽，“咋地，我還成你們內部上崗培訓教學例子了唄？”
話音剛落，李秋常眼睛突然被光晃了一下。
他眯着眼看去，肌肉大漢手持拿着一把水果刀在燈光下燁燁發光，明晃晃地張牙舞爪地昭示自己有多鋒利。
李秋常心道不妙，就聽到那人說道：“我同意讓你家拿錢換人，但總得讓他們相信吧，這樣吧我從你身上取點物件吧，你覺得一根手指頭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