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從未懷疑過溫思柔是否是那人,只因她的一句話,就輕易相信了。
卻沒想到,另有其人。
他明明把那段恩情看的比什麼都重,卻又以那恩情的名義,傷害了給他施恩的人。
驀地男人喉嚨一緊,聲音愈發喑啞:“那在環島的時候,爲什麼不解釋?”
那個時候他和她等待救援,獨處的時間,他都將一切告訴她了,而她明知道真相,卻不告訴他,爲什麼?
那個時候爲什麼不反駁?
爲什麼不告訴他真相?
男人目光灼灼,凝視着眼前的女人,努力想要看到她臉上能有別的情緒。
哪怕是憤怒,是恨,是生氣都好。
只是,讓他失望了。
除去淡漠,只剩冰冷與毫不在意。
溫晴脣畔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反問對方:“有那個必要嗎?”
事情都過去了,現在說誤不誤會的,對她都不重要了。
她受過的傷害,也不會因爲所謂的誤會澄清而減輕痛苦。
時間會撫平傷口,但不會讓傷口復原。
況且……呵,以過往的種種來看,她說的話,他何曾信過半分?
厲應寒張了張嘴,想反駁,卻不知該說什麼。
沒錯些痛苦早就造成了,破鏡無法重圓,覆水難收。
但是他不甘心,曾經她那麼喜歡他。
現在,他再也找不到半點關於她的在乎。
那萬般情緒涌上心頭卻又無從發泄,最後沉重的三個字,透着無限的穿透力,幽幽傳來——
“對不起。”
溫晴定定的看着說對不起的男人,她也不知聽到這話,該不該意外。
記憶中,他永遠都是對的,永遠不會錯。
他高高在上,他冷厲無情,這句對不起,不符合他過往的形象,聽着怪讓人膈應的。
對不起要是有用的話,那她經歷過的那些痛苦又算什麼?
女人嘴角掛着一抹淡淡的嘲諷,抿脣沒有說話。
厲應寒放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似是下定決心一般,想要靠近她一點,哪怕只是一步。
可他還未有所動作,溫晴冷漠的制止聲傳來,疏遠冷清——
“別靠近我,保持這樣的距離就很好。”
男他腳下的步伐一頓,身子僵硬的停在原地。
薄脣動了動,但說不出一個字。
此刻,她明明近在咫尺,可她身上的冷漠,卻讓他無比陌生。
這不是溫晴該有的模樣,可是以前的溫晴是什麼樣的呢?
他忘了。
這一秒,厲應寒腦海裏浮現出那個視頻裏的畫面。
女人無助地躺在手術檯上,面對沒有生病的溫思柔和無良的醫生。
她是那麼的絕望,那麼的痛苦,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幫她。
那件事的始作俑者是溫思柔,可若不是他逼迫溫晴捐獻骨髓,她又怎麼會面對這些?
想到這裏,厲應寒心口處再次傳來綿長的疼痛,一下一下,猶如報應,要他生生嘗試她曾經經歷過的痛苦。
是他錯了……
曾經她全心全意的愛他,可他……
厲應寒垂眸,握緊的手力道不自覺加重,暗啞的聲音那般沉重:“是我愚蠢,找錯了人,報錯了恩。要不是我,你不會經歷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