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以前的他,是那樣的冷漠無情,真沒想到,他也有這樣的一面。

    只見男人脣角笑意更深,低沉的聲音就傳來——

    “我只要老婆和孩子,臉面又有何用?”

    聞言,溫晴一時語塞,竟不知該怎麼反駁。

    她的眸色微暗,腦海裏浮現出過往發生的事情,種種傷害歷歷在目,他卻能這般淡然,想及此,溫晴眼底閃過一抹異樣。

    她臉色一沉,擡眸之間,目光嘲弄,質問對方:

    “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孩子?”

    資格。

    這兩個字,於厲應寒而言,的確沒有。

    可是,正因如此,他纔想彌補。

    溫晴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譏諷的聲音幽幽傳來:“從孩子生下來到現在,你有盡過做父親的義務嗎?在他還沒出生前,你有期待過他的存在嗎?”

    “厲應寒,你別忘了,當初是你說過,就算我有了孩子,你也不會要。”

    那話,她永遠難忘。

    做不到他那般健忘,能將傷害用一句對不起而抹去。

    無疑,溫晴的話讓厲應寒呼吸一窒,心口處傳來綿長的疼痛,如細針那般無孔不入。

    是,說過的話,收不回來。

    他知道他從前錯得離譜,要不是他,她不會經歷這麼痛苦的事情。

    四年前,她剛做完手術沒多久,就宣佈了死訊,只怕她離開的時候,也是命懸一線,奄奄一息。

    那時候她是怎麼挺過來的?

    生下孩子,又有多痛苦?

    他欠她很多,多到這輩子都無法償還。

    男人眸色漸深,眼中的愧疚,難以言喻。

    他知道,溫晴現在唯一想要的就是自由。

    她想遠離他,遠離過去一切的痛苦。

    可——

    他不能放手。

    他已經錯過了與她的四年,與那素未謀面的孩子四年的時光……如今,怎麼能再錯過他們的一輩子?

    餘生,他會用盡全力對妻兒好。

    只是,她還願意相信他一次嗎?

    溫晴說到過往這個男人對她的傷害,心底積壓的怒恨像是被引線點燃了一般,讓她無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緒。

    她看着站在近在眼前的男人,眼底的怒意愈演愈烈。

    “厲應寒,這個世界上,你是最沒資格提起孩子的人。”

    當初,是你不要我,也不要那個孩子的。

    厲應寒喉間哽塞,想說點什麼,但聲音哽在喉嚨裏,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半晌,他重重閉眼,低沉的嗓音在會議室響起:“我只想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再一次,機會?

    溫晴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嘴角的笑,越發肆意嘲弄。

    那當初,誰給過她活下來的機會呢?

    “過去四年,沒有你,我和孩子生活的很好,以後也不需要。”

    不需要,這三個字輕而易舉將他剔除她和孩子的世界。

    “可孩子現在有病,需要我的治療不是嗎?”

    厲應寒想到資料上關於孩子的病,他猛地上前一步,雙手放在溫晴肩上,聲音沙啞。

    溫晴身子一僵,漸眸色漸漸暗了幾分。

    他說的沒錯,孩子的病,的確需要他。

    她此番回國,最主要原因就是小北的病拖不了多久。

    那是爲小北。

    而爲她自己,她只想結束這段可笑的婚姻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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