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個醫生,安司先生肯定是希望能醫治好病人。

    所以她不會怪安司先生。

    但是她會怪自己,怪自己爲什麼沒有保護好可可。

    要不是她沒有看好可可,可可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簡安想到這裏,頓覺眼眶滿是酸澀。

    路易斯伸手輕輕握住她,溫柔的哄着,“別擔心,沒事的,有安司先生在,可可不會有事的。”

    安司先生聽到這話,微微挑眉。

    這小子,他說的倒是輕鬆,有本事他來。

    苦活累活他都來,結果說的好聽的人卻是路易斯。

    安司先生想到這裏,不悅的瞪了路易斯一眼,渾厚的聲音在病房裏響起——

    “禁術發作的時間只有一週,現在已經過去三天了。如果,你願意賭一把的話,我可以試試把兩種辦法都結合起來。”

    “結合起來?”

    路易斯聽到這裏,俊眉微蹙,看向安司先生的目光滿是疑惑。

    他知道禁術最是難解,要是稍有不慎,死都是一種解脫。

    可如今安司先生,不僅有兩種解法,居然還想着將兩種辦法都結合起來。

    那兩種解法聽起來,毫不相干,這要怎麼結合?

    安司先生看到路易斯疑惑的神色,面色跟着一沉,沉聲開口繼續說起來。

    “給可可打麻醉藥,讓小丫頭進入深度麻醉,這樣小丫頭的先天性心臟病的影響因素,就會大幅度降低。”

    “小丫頭如今才四歲,要是進行全身換血的話,難保新注入的血液不會跟小丫頭產生相斥,到時候反彈後果會更加嚴重。”

    “因此我覺得可以試試換一半的血,剩下的毒血,再讓蠱蟲吸食。”

    “等蠱蟲把小丫頭血液裏的毒素吸食乾淨後,我再下手對付蠱蟲。”

    安司先生的話說到這裏,簡安聽得一愣一愣的。

    她聽懂了一般,她知道這樣的風險會降到最低。

    可她也明白,安司先生之所以會留到這個時候說,說明這種方法所承擔的風險只會比這個更大。

    簡安緊咬牙關,苦澀的問了一句。

    “那安司先生害怕的風險是什麼?”

    安司先生側目看了簡安一眼,沉重的說道:“深度麻醉,可能會導致小丫頭的心智一直停留在先生,也可能會導致小丫頭的身體激素髮生變化,這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小丫頭現在才四歲,不像成年人一樣,用完一個健全的身體系統。

    這些風險都有可能,這其中還有很多不確定的因素。

    可這個方法,偏偏對一個四歲的小丫頭是最好的辦法,但是他沒有權利替小丫頭選擇。

    路易斯這個時候也沒說話,就眸色深邃的看着坐在身側的簡安,無聲的給她力量。

    半晌後,簡安喫力的問:“那可可活下來的概率,是不是比你之前說的兩種方法大?”

    “是。”

    安司先生毫不避諱,直接說出來。

    雖然兩種辦法結合在一起實施的風險很大,可能保住命的概率也會隨之增大。

    而這些,得益於現代醫療技術的發展。

    當然要是幸運的話,可可身上也有可能沒有任何後遺症。

    安司先生想到這裏,心底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沒有任何後遺症的概率近乎沒有。

    所以,他也就沒有說出來,畢竟給人希望,再讓人失望,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他話音落下沒有多久,簡安便堅定的回答——

    “安司先生,作爲一個母親,我最大的願望就是我的孩子能平安無事的活下來。只有活下來,纔有無限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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