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鬧什麼?”時忠怒道,打了個哈欠後伸手揉了揉眼睛,疲倦得彷彿一隻沒睡好的老貓,他雖然吼得兇,可看樣子並沒有生氣。
時染心裏忽然有點愧疚。
可是下一秒她就深刻的意識到,這情緒並非來自她自己,多半是原主的情緒在作怪。
因爲在時染看來。
別人都要弄死她了,她還去考慮外人能不能睡好的問題。
這盛世白蓮花都沒這麼當的!
時暖暖最終給隱匿俠發出了取消此次刺殺的信息,這才顫抖着手開了門。
“時染,你到底什麼意思!大晚上不睡覺來跟我計較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再說了,楊海莉不也是你當初自己挑出來的經紀人嗎?現在出了事情就來找麻煩,你真當所有人都要慣着你嗎?”
“說得好!”時染鼓掌拍手,她聳了聳肩,“其實我就是做了噩夢,夢裏楊海莉把我騙出去,然後我就被人算計害死了,一時間心裏有火才這樣的,姐姐我錯了,是我不該聽你的話選楊海莉,也不該聽你的話把所有的錢都交給她打理。”?
時染用手撐住時暖暖的門:“姐姐,以前我害怕的時候,你都會陪着我睡覺,我能不能再和你一起睡幾天,我們也好好的溝通一下?”
說罷,時染用挑釁的眼神刺了時暖暖一下。
時暖暖的情緒本來就在崩潰邊緣了,看到時染這眼神,頓時炸毛。
她還得陪睡?
時染這賤人配嗎!
偏偏時染這時候又楚楚可憐地看了時忠一眼,可憐巴巴地說:“爸爸,我真的很想跟姐姐和解,以前很多事情我沒想明白,想聽聽姐姐的看法。”
何詠華上前擋在時暖暖面前,對着時染語重心長地說:“染染,溝通什麼時候都可以,你和你姐姐都是演員,應該知道拍戲是很辛苦的,晚上必須得好好休息,你就別鬧騰了,讓你姐姐好好休息休息吧。”
時忠也贊同的點頭:“去睡吧,染染,以後怕了就跟爸爸說,有心事就說出來,這樣就不會老做噩夢了,快去睡吧!有些事明天再說。”
時染乖巧點頭,看到時忠跟何詠華一前一後回到臥房後,她站在時暖暖房門口沒有離去,也沒肯讓時暖暖關門。
“時染,你到底什麼意思?”
時染笑容燦爛得很,一隻手揚起,啪地甩了時暖暖一耳光。
“你叫啊,爸媽他們剛進去,你要是把他們再喊出來,我就把你偷我戲服的事情說出來。”
快叫,大聲叫!
事情越大越好,不過嘛……
時染太瞭解時暖暖這種戴着面具的人了,她爲了能夠維持那張假面,是能獨自消化委屈的。
這一耳光甩得可太爽了,算是收點利息吧。
“那戲服明明是宮本給我的,憑什麼說是你的?”時暖暖壓低了聲音,但眉目裏滿是怒火。
“自然是因爲宮本現在是我的經紀人,他送給我的衣服在2號櫃,而你穿的是2號櫃裏的衣服啊,而且我還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呢!”
時暖暖眼中終於多了幾分驚詫,難以置信地瞪着她:“你……你說什麼?”
“我說你故意穿我戲服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對了,今晚的事真的不是意外,我告訴你,你在背地裏做了什麼,其實我都知道的,你最好還是小心點,別自食惡果了。”時染說完,伸出食指,點了點時暖暖心臟的位置,然後做出了一個槍的手勢。
“砰!”
“那感覺應該很不錯吧?”
時暖暖只覺得心頭寒霜驟起,目光閃爍地看着眼前這個笑意盎然的妹妹,彷彿在看一個從地獄裏裹挾滿身兇戾的魔鬼。
時染伸手在她發愣的眼前晃了晃:“早點休息啊,說不準哪天就嗝屁了,殺孽這事,得用命還,你知道嗎?”
不管時暖暖知不知道,但是時染是知道的。
這世界上總有些人遊走在道德底線上瘋狂作死,拿別人的一切當做賞金。
時染嘴角多了點笑意。
時暖暖這麼想當獵人,但最後,到底誰是獵物,還說不定呢!
……
門被時暖暖狠狠地關上。緊接着她整個人就順着門滑到在地,額上滿是冷汗,她總感覺時染像換了個人似的……
薄靳塵在黑暗裏,目不轉睛地看着時染臉上的笑容漸漸收起,對她的興趣更濃。
他這個小老婆似乎藏着很多祕密啊!
時染輕手輕腳的回了臥室,第一時間看的是窗戶,那紅點消失,突然就鬆了一口氣。
下一秒,她就對上了一雙鷹隼般在夜裏晶亮的眼眸。
“時染。”
他聲音顯得漫不經心,卻在夏日的夜裏讓時染打了個寒顫。
心虛的時染聳了聳肩:“我把你吵醒啦?”
“你吵醒了一大家子人,是爲什麼?”薄靳言站起來,在本就黑漆漆的屋子裏,威勢更強。
時染此時心裏沒有多少劫後餘生的感覺,反倒是無比的煩躁。
要是她現在手裏還有能用的人,至少不會在被人暗算的時候這麼無力。
她擡頭看着薄靳塵,一字一頓的問:“你相信我嗎?”話一出口,就像是耗盡了她全部的勇氣了。
“你是我老婆,我爲什麼不信你?”薄靳塵一個反問,很是認真的說:“時染,我不管你現在有什麼想法,但現在我願意聽,不要等到我不願意聽的時候再來說。”
他給時染的時間夠多了。
如果時染一直對他冷冷淡淡還排斥的話,現在肯定離婚了,可偏偏這傢伙前段時間莫名熱情,但現在這疏離的態度,讓他心頭縈繞着一股難以消解的怒火。
時染一聽就撲過去抱住他,把腦袋埋在他精壯的胸膛。
一隻手情不自禁的多摸了摸。
手感真的好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