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問得不耐煩了,時染對薄靳塵問道:“能不能讓人安排一下,給楊海莉洗個澡?”
薄靳塵遲疑了一瞬才點頭說:“是該安排一下,染染,我先帶你在附近走一走。”
“染染,你不覺得奇怪嗎?我不過是一個演員,不過是取得了一點成績罷了,背後竟然還做着其他事,你會不會覺得我跟你心目中的那個我,有很大差距?”
薄靳塵心裏明白,有很多粉絲表面上對他無比狂熱,可只能接受他美好的一面。
他的懦弱、恐懼、陰暗一絲一毫都不能表現出來,一旦泄露絲毫,那些粉絲都可能畏縮不前,甚至對他“因愛生恨”。
前段時間時染看他的目光中帶着幾分狂熱,和他的粉絲很像,尤其是跟他印象中某個總是帶着口罩的粉絲頭子如出一轍。
時染的心不由得怦怦跳了起來,她能察覺到薄靳塵的問話背後,藏着幾分小心翼翼的試探。
哎呀,這般謹小慎微的男神,有種莫名的萌感。
薄靳塵見她毫無表情,眼神寡淡,不由得心驚肉跳,惶恐不安,手不經意間微微蜷起。
時染見狀,大着膽子直接去抓他的手腕。
“你怕什麼?還怕我不要你了?”
“我沒有!”薄靳塵一激動,聲音不可避免的大了一點。
“好好好,你沒有,那你說說,你是以什麼身份管着這裏的,說不定我還能給你出出主意。”
薄靳塵眼中閃過驚訝,隨即笑笑:“你到底隱藏了多少身份?我總覺得你似乎比我更難以讓人捉摸。”
時染笑而不語:“我就只是時染呀!”不過這個時染非彼時染罷了。?
再次見到楊海莉的時候,她那一頭亂糟糟的頭髮被剪掉了大半,枝丫橫生般的野性生長着。
據馬鐵說,是楊海莉自己動手剪掉的。
洗白白了的楊海莉說話利落多了:“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問我那些藥從哪來的對吧?”
時染頷首。
“這麼跟你說,我原本只是想多撈一點錢,你長得漂亮,做你的經紀人我有賺頭,自然對你上心。但是何詠華找到我說,她給我錢,讓我多照顧你一點,最開始我跟你想法一樣,只覺得是家裏人關心孩子。”
說到這,楊海莉都忍不住一陣自嘲。
“後來我意識到她是想要害你,可我爲了錢喪了良心,現在想想她要害的人何止是你一個,明明還有我,還有我!我的一生就是被她給毀掉的,何詠華她聯繫上了藍海商會的一個大佬,從他手裏拿藥,拿錢,爲了控制我,給我也弄了藥!”
眼看着楊海莉整個人又處於崩潰邊緣,時染伸出手,點了點她身上的幾個穴位。
不一會兒,人就安靜下來。
時染長舒一口氣:“給你下的精神類藥物?”
“是,時染,你要相信姐,我真的只是喜歡錢,從來沒有打算要害你的,若是傷害到了你,你也相信姐不是故意的,好嗎?求求你放我出去吧,我再也不會來傷害你了,我躲得遠遠的,再也不來見你了,好不好?”
“不好。”
時染輕飄飄的吐出兩個字。
“我能!我肯定能,我絕對不會怪你的!”
楊海莉激動的道,她用手指着自己的腹部:“你捅,往這捅,只要你願意等我好了放我出去!”
時染搖頭,她指了指楊海莉心臟處:“我這個人不喜歡做無用功,如果手裏真的得沾血,那肯定是要一擊斃命的,可是我憑什麼要爲了你,斷了自己的前程?”
薄靳塵被她一番鐵血無情的話震到了。
他伸手去抓時染的小手,覺得冰涼涼的,忙幫她捂着。
雖然外面還是盛夏,可這幽谷的溫度,比外面要低好幾度。
“楊海莉,你手裏有何詠華跟藍海商會勾結的證據嗎?”
剛剛被澆了一盆冷水,涼透了心的楊海莉,此時又活過來了。
“我有,我帶你去我的住處拿,我不會跑的,而且我也跑不掉呀!放心,我真的有。”
許是怕他們不相信,楊海莉連在屋裏的哪個角落都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時染沒有直接答應,順從的跟着薄靳塵走到了外面。
“你想放她出去拿證據嗎?”時染問。
薄靳塵搖了搖頭:“還不是時候,等時機到了,我自然會放她出去。”
“染染,平日裏我沒有回家的時候,都是在這,以後你就不用擔心我了。”
不是,怎麼突然換成了這麼甜蜜蜜的話題?
“我哪有擔心你,你可少自戀,分明是有人見我在外買了別墅不自在。”
提到這事,薄靳塵磨了磨牙:“聽說你還給了蘇然他們幾個人鑰匙?”
時染點頭:“對呀,蘇家現在的情況不太妙。”
“你還給他們安排了保鏢護衛?”
“是的呀,至少得保護研究成果不外泄,另外順便保護一下他們的人身安全嘛!”時慫慫答得順溜極了。
薄靳塵掏出時染的手機,俊朗的在他眉峯的皺蹙之間,隱隱蘊藏着一股怒氣:“蘇然給你發了消息。”
時染膽戰心驚的接過手機,在看了消息過後,反而鬆了口氣。
“只是蘇然師兄給我安排了學習課程,你喫什麼飛醋?”
時染陡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她擡頭望着薄靳塵的下顎,拽了拽他的上衣下襬:“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怎麼,我還不能喫我老婆的醋了嗎?”
反正愛是說不出來的,打死也說不出來。
時染心頭默唸:好一個死傲嬌!
以前粉他時候,怎麼沒發現他還有這種屬性?
薄靳塵微微垂眸,瞥見時染嘴角那瞭然的笑容,心情也變得有點微妙,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揚。
“你還恨楊海莉嗎?”他問,清了清嗓子,恢復了一貫的面無表情。
時染撓撓頭:“談不上恨,只是也不會原諒。”
她擡頭望着山間的雲。
“薄靳塵,你懂那種感覺嗎?如果我不努力防範於未然,強大自身,可能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