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真的找到了染染,霍厲川問清楚了地方,幾乎是馬不停蹄地就往駐紮的地方奔來。
與此同時,瘋狂朝着這個地方奔行而來的人,還有時忠。
時染在電話裏面只說了一句話:“爸爸,你知道我媽媽曾經生的是一對雙胞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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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時間裏面,時染會陪着染染說話,明顯感覺到染染的智力彷彿停留在十來歲的時期,會有自己的情緒,也有思考能力,但是太過深層次的東西她無法進行思考。
但是她很聽話,也很乖,交待給她的事情,她都會一五一十地做得很好。
染染的情況自然是引起了上層的關注的,但時染也深知自己的身份是瞞不住的,主動朝上面的人彙報了他們的情況,所以這一段時間就要在這兒渡過了。
蔡明律那邊急得滿頭包的時候,時染跟薄靳塵在沙灘上曬着日光浴,小日子舒服得好像老夫老妻的悠閒假日一般。
“我想拍婚紗照了!”時染舉起手擋了擋陽光,眯着眼道。
“只想要拍婚紗照,不想要婚禮?”薄靳塵邪魅一笑,側着身子,饒有興趣的問。
時染憋着笑:“當然想!”
餘光瞥過一座小樓,“現在他們拿着望遠鏡瞅着我們談戀愛,你也不害臊?”
“不害臊,以前是沒發現我有多喜歡你,現在既然發現了我有多喜歡你,那就不能再錯過一分一秒了,我們從這出去後,就要開始策劃了。”
時染抿嘴笑得甜蜜。
而外面的世界,早就亂成了一鍋粥。
時染通知了嫩虎等人,幽冥花跟藏狐已經早早地從那“活人地獄”之中撤離,已經跟嫩虎匯合。
鬼貓跟蘇然等人還在外漂流,要歸來還需要一些時間。
薄家,大廈將傾。
薄爺爺在得知薄君彥被軍區下達了逮捕令後,氣急攻心,一口血猛地噴灑出來,澆灌在薄家的大門上,彷彿薄家最後一點榮光。
此時這位平日裏面對薄靳塵給足了空間與關心的薄老爺子,才逐漸暴露出了慈祥之下的真面目。
薄靳塵,從16歲開始就脫離薄家開始獨闖天地。
並不是薄老爺子給他的試煉,而是實實在在的打壓,只不過在挫折之中成長起來的薄靳塵太過耀眼,所以纔會一次次的得到青睞,得到賞識。
爲了讓他發揮出更大的利用價值,薄老爺子試圖以婚姻來束縛住他。
從一開始,薄老爺子就沒打算讓薄靳塵得到幸福,讓他娶得一賢妻。當時迷糊無腦,偏聽偏信的時染,早就被薄老爺子盯上了,那一場算計中,到底有沒有這位老人的手筆,薄靳塵已經不想去了解了。
薄靳塵忽然感慨道:“或許這就叫做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再唯心一點,我甚至願意相信,當年啓動了Soul計劃,或許就是我媽媽對我最後的保護,她將你,送到了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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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厲川再度見到他的時染的時候,沒忍住,哭了。
年近三十的大男人,跪在手足無措的時染面前,泣不成聲,他捏着染染的手,感受着那不太真實的觸感,看着她眼中機械運行的光。
“霍厲川。”染染喚了一聲,語氣帶着幾分嬌憨。
霍厲川連忙擡起頭,整個人傻跪在原地,愣了。
這聲音,分明就是染染,有她特別的音調!
“我想過了,我想親口對你說我很愛你,還能站在這裏跟你說話,都覺得是奇蹟。”染染指着自己的喉嚨那說道:“我可能也不能存在多久,當時我聽到製造這具軀體的人說過了,只能保存三到五年,之後就會徹底報廢老化,畢竟只是零件組裝起來的我嘛,遲早會散掉的。”
霍厲川握緊了她的手,卻又不敢握得太緊,整個人莽撞又小心翼翼地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
染染髮出笑容,可她臉上再也無法浮現當年那般燦爛而不摻雜質的笑容了。
霍厲川忽然問:“你就不能再回來了,回時染的身體裏?”
染染朝着時染的方向看過去:“我不願意回來了,姐姐很好,我希望姐姐可以過得幸福。”
“可……你就不要幸福了嗎?”霍厲川再度逼問,他想要染染陪着他,哪怕多一天都好。
“霍厲川,我很愛你,但是請你不要傷害我在乎的人。”她低下頭,“以前是我識人不清。”
這一切的對話,影音資料都被傳送到了監控室。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坐在屏幕前,老淚縱橫。
時染走了進去,直奔主題道:“爸爸,我想你現在已經明白了,當年我們媽媽生下了兩個女兒,大女兒,也就是我被何詠華弄斷了腿,毀了容,交給乞丐去處理掉,陰差陽錯在春芽幼兒園活了下來。
“而你的小女兒,之前卻因爲時暖暖要殺她,誤殺了我,所以我的靈魂附着在了她的身體內,而她的靈魂,則被收集起來,融入了那具人造人的軀體。”
時忠沒有吱聲,眼睛通紅,卻沒有淚水溢出來了。
那雙顯得微微乾癟的手,早就緊握成拳,繃得顫抖不已。
時染繼續道:“我的母親死於何詠華的設計,我查了很多資料,足以證明在二十多年前,何詠華就已經與藍海商會的人員有所勾結,而那時候的藍海商會,手中讓人不知不覺死掉的藥物數不勝數,我的媽媽,就是這麼沒的。”
看着時忠一點點灰敗下去的神情,時染心頭也不知滋味兒。
或許男人也會覺得一時的桃花債並沒有多大關係,他的心在妻子身上就好,可外面的野花要是不張揚不使手段,怎麼才能成爲家花呢?
所以註定了,從時忠遇到何詠華,被她算計的那一天開始,悲劇就已經開始了。
“爸爸對不起你。”時忠抹了一把憋不住的眼淚,“爸爸老了,想跟小時染也說說話,可以嗎?”
再度見到時忠的染染很是高興。
她撲上來給了時忠一個大大的擁抱,語氣親暱:“爸爸,之前是我誤會你了,原來不是你安排的人故意欺負我,你沒有討厭我。”
這一刻,時忠抱着染染,哭得像個找不到路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