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凱明仔細檢查了一下合同,放進了公文包裏,接着他站起身來,朝着對面坐着的溫知曉伸出了手。
還一臉燦爛地開口說:“合作愉快啊,溫小姐。”
要不是剛纔的離婚合同是她自己親自籤的字,她真的要以爲他們倆是剛談成了一筆大合同。
張凱明心裏也很無奈啊,沒辦法,職業習慣了。
他伸了半天手,對方也沒有伸過來收來意思一下,他只好尷尬地又收了回去。
拿起公文包,點了點頭,他離開了濱海別墅。
溫知曉看着茶杯裏的熱水還冒着熱氣,她的眼睛裏也氤氳了一陣霧氣。察覺到有腳步接近,她連忙擦了兩下。
方姨把溫知曉抱在懷裏,她觀察到從律師走後,溫知曉就一直沒動過。
她知道她難過。
像小時候抱着她安撫她哭鬧時一樣,輕輕地拍着她的背。
懷裏面有些哽咽的聲音傳出來,“方姨,我沒有家了。”
方姨身體一震,這句話她以前也聽見過。
那個時候溫家也是不安寧,溫知曉的母親去逝的那天晚上,溫知曉偷偷地摸上了方姨的牀上。
小姑娘當時少年心性,抱着她嚎啕大哭,還哭着說:“方姨,我再也沒有家了。”
方姨聽到這句話也是老淚縱橫,心想着,小姐怎麼這麼慘呢。好不容易結了婚有人疼着愛着,怎麼兩個人也走到了離婚這一步。
她摸着小姐的頭,只能輕生安慰着:“乖,方姨在呢。”
兩個人就這樣相互依靠着直到太陽從西邊落下去。
溫知曉出現在公司裏已經是兩天後了。從簽字之後,不或者說更早開始,冷杉再也沒有出現在溫知曉的眼前了。
雖說,協議是簽了,但是兩個人還是要去把民政局把離婚證給拿了,可是誰也沒有提及這個話茬。
也許真的是有失必有得,小麗跑過來告訴她,電影推給了金像獎的組委會,有好消息傳過來。
這個獎應該說是國內最爲出名的獎項了,大家都盼着能夠一舉拿下金樺獎的最佳女主角。
當天夜裏,林妙就給溫知曉撥了一個越洋電話過來。紐約那邊纔是凌晨,隱隱約約間溫知曉還聽見了李蒙的聲音。
好姐妹之間難免不會家長裏短話多了一點,林妙說了一下手術後的康復情況很樂觀,但預計最快也要一年後才能完全恢復。
溫知曉因爲事情堵在心裏,雖然搭着話,心思也沒有在話題上來。
林妙猶豫了一下開口說:“曉曉,我知道我作爲旁觀者不應該說,但是我還是要勸你一句,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只是沒來得及聽完,手機就沒電關機了。
林妙聽着嘟嘟聲,再撥過去已是不通的狀態。她心想着,希望溫知曉能夠明白,她希望她能夠幸福。
冷杉在她眼裏,還是一個值得託付的人,特別是那次曉曉溺水的時候,她看見這個人奮不顧身的下去救她。
一個人只有在面臨選擇的時候,才最能看清楚他的本質。
電話那一頭的溫知曉把手機插上電源,想着,是應該放下了,兩個人走到這一步完全回不了頭了。
如果林妙知道她是這麼想的,肯定會衝回來,重新打開她的腦瓜子看一看,裏面究竟裝的什麼東西。
很可惜的是,命運也就是一念之間,就會一直這樣交錯數年,稍不如意,也可能是一輩子。
幸好的是,老天爺總是格外眷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