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善本來還想爬起來跑的,可以看王元臉上玩味的笑容,長嘆一聲又光滾的坐了下去。
跑什麼啊,他現在是明白了,就是爆了腰子也跑不掉了。
“你跟空沙,是什麼關係?”
王元見空善這麼識趣,也是有些意外,就好奇的問了起來。
王元的腦子可沒有不好使,在第一次聽到空善名字的時候,就想到了空沙。
當初王元去海市,在方家跟空沙交手,自然不可能忘了。
“空沙是我師弟。”
果然,空善的回答證實了王元心中的想法。
“你這次來,是來給你師弟報仇來了?”
王元看向空善,眼底有些疑惑,因爲他總有種感覺,這廝下山恐怕不全是爲了找自己報仇這麼簡單。
其他不說,這廝爲什麼鬼鬼祟祟跑到郭家?
空善看着王元,滿臉的苦笑。
“我下山主要是要找陰陽葫蘆的,給師弟報仇不過是順路。”
“我知道我不是你對手,不過,我沒想到我敗的這麼慘。”
“連照面都沒打,我就被你盯死,看着你趕到酒店的時候,我就知道壞事了。”
或許是知道王元的手段,空善非常配合,什麼都交代個一乾二淨。
的確,空沙的死,讓他對王元有些恨,但畢竟是師弟,又不是親兒子,沒那麼大的仇恨。
他開始就沒敢對王元出手,而是想先打探看看,結果遇到了韓雅。
這下好了,送上門的兔子,他沒忍住出手了,也就是想看看世人盛傳的王校長,是不是真的如傳說那樣無所不能。
所以在跟蹤到夜市後,他對韓雅出手了。
不過出手後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所以悄悄跟蹤看了一下,當他看到第二天韓雅居然帶着王元再去那攤販的時候,空善知道自己暴露了。
他隱祕的手腳,被王元發現了。
空善嚇壞了,所以決定斷尾求生,直接弄死張大海。
要不說聰明反被聰明誤,如果空善不弄死張大海,王元可能也不會下這麼大力氣,動用六處的手段捉他。
所以,空善感覺自己也挺冤的,此時恨不得給自己兩個耳光。
他甚至都沒敢在王元面前出現過啊,就這麼被咬的死死的。
這感覺像什麼呢,就像你對地主家懷恨在心,從他門口過的時候,瞪了一眼,結果大黃直直追了你三十里,然後一招鎖喉……
“陰陽葫蘆?”
王元眉頭皺了一下,他此時可沒興趣關心空善在想什麼。
“嗯,傳聞是郭家的至寶,可收天地陰陽,這兩年我感覺我大限已近,就想看看這陰陽葫蘆能不能有點作用。”
空善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回答的很乾脆,與其讓王元折磨一番再交代,不如少遭點罪。
王元搖頭,這安善寺看樣子真的不大靠譜啊,怎麼都這麼怕死。
當初空沙的黑化可是驚呆衆人的,畢竟是受方國棟器重的高僧,後來卻採蔭補陽,看樣子這空善也差不多。
看王元搖頭,空善一下就害怕了。
“我什麼都說了,你不能殺我,我師父是弘玄大師,殺了我對你沒好處。”
空善色厲內荏的威脅,王元臉上的笑容更濃了。
咱是怕威脅的人嗎?
若是就這麼放了,張大海的在天之靈,能安息嗎?
弘玄,王元聽過,而且不止一次。
東方閻羅西佛陀,佛陀,就是說弘玄,實力非常高。
“殺了我,我師父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我已經將事情跟我師父說了。”
見王元眼中殺機閃爍,空善爬起來就要跑。
不過都不用王元吩咐,梅麗爾他們直接將空善給圍住了。
“我是弘玄,放了空善。”
電話接通,一個低沉的聲音也傳了出來。
話語很短,很平靜,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樣。
但卻透着一股霸道,毋庸置疑,更像一種命令。
“啊——”
當然,迴應他的,只有一聲慘叫。
血飲透體而過,直接刺穿了空善的丹田。
“師父,咳咳……給我、報仇——”
空善低頭看着血飲,艱難的開口。
電話裏陷入沉默,但王元卻能感受到一股滔天的憤怒和殺機。
“不用憤怒,這些日子,我會去藏地討教一二。”
王元冷哼一聲,直接掛斷電話。
血飲上瞬間綻放出一團火焰,將空善籠罩,只幾個呼吸,空善就被燒成一團飛灰,隨風飄散。
王元也是被搞怕了,弄死空沙空善來,現在又結仇弘玄。
所以,王元決定一勞永逸,等解決晏薇薇那邊的事情,他就去藏地一趟。
從弘玄的話來看,這廝絕不是什麼光明正大剛正不阿的主兒。
萬一這廝也下山,給自己使些絆子,對自己身邊人下些手,他一個不查就是遺憾終生。
畢竟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而且從空善和空沙的手段看,這些人實力不是多恐怖,但一手歪門邪道的功夫絕對難纏。
飛灰隨風飄散了,可張大海的命卻是回不來了。
那個本就不幸的家庭,要如何面對以後的生活?
“明天去燒點紙吧。”
看着最後一縷飛灰瀟灑,王元也向遠處走去。
路上,王元給韓雅打了個電話,讓她明天一起過去。
不管怎麼說,張大海是因爲王元和韓雅,才被牽連的。
王元回到了歐陽家,顧晴雪已經睡着,看着她抱着的娃娃,王元心裏也是一軟。
外人眼中的女強人,其實也只是一個感性脆弱的女孩罷了。
她努力讓自己成熟,讓自己完美,默默地守候在王元背後。
……
太陽越來越喧囂了,有些年輕的少女已經迫不及待的換上短裙短褲。
王元一身黑衣,讓他多了些冷酷。
韓雅也是一身黑色正裝,不過神情還有些憔悴,顯然昨晚睡的並不好,眼眶還紅紅的。
“都怪我,太大意了,這才害了張大海。”
一見王元,韓雅又哽咽起來。
王元無奈,只得安撫道:“壞人已經伏誅了,你也別太自責了。”
衆人一路向張大海家趕去,遠遠的,就見張大海家外搭了個棚子。
火盆裏紙錢飛舞飄蕩,彷彿是對人間的眷戀。
張大海已經定義自殺,已經火化完了,擺兩天靈,就要下葬了。
靈堂前,只有兩個孤零零的花圈,剩下的一家三口跪在火盆前,將一沓沓紙錢丟進火盆。
“他大姐啊,大海走就走吧,這些年也遭了不少罪,這也算解脫了。”
賣手機的大媽,算是唯一一個賓客了吧,在旁邊勸着張大海愛人。
遠遠的,王元看見這一幕,也是嘆息一聲,真是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張大海擺了一輩子地攤,又是個殘疾,愛人在紡織廠上班,也是個普通職工。
“嗚嗚,這麼多年都過來了,孩子也大了,他怎麼就捨得丟下我們啊?”
張大海愛人沙啞的哭着,聽的人眼眶發酸。
“哎,他大姐快別哭了,有人來了。”
姜大旺跟黃衝抱着花圈走來,倒是那賣手機殼的大媽先發現,拍了拍張大海愛人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