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紫槿看着病得厲害的吾寧堯,心裏不是滋味!
屋裏靜悄悄,依然充斥着苦藥味,崔紫槿不敢發出聲音,怕打擾了吾寧堯休息。
見吾寧堯的手在外面,她往前輕輕的把被子拉高些。
在聽到李氏說要把她嫁出去,對方還是窮人家的,崔紫槿一點不在乎,窮點無所謂,兩人齊心協力勤勞點也能換點飯喫的。
可是現在看着他病成這樣,就醫治費用這一塊就是一大窟窿了,靠秦氏挑着那些貨去街市上變賣怎麼樣也是不夠的,吾家可以說是沒有多少勞動力啊。
崔紫槿陷入了沉思。
她的夫君重病纏身,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照顧好,醫治好啊,可該如何去做卻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來就面對這樣的局面讓崔紫槿一時半會兒緩不過來。
而躺在牀上的吾寧堯此時此刻是睡不着的,他知道只有崔紫槿一人在這裏,甚至這女子時不時盯着他看,嘆了氣搖着頭,他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讓她如此感概萬千呢。
在她沒往他身上看時,他就悄悄睜開眼睛打量一下坐在身邊的崔紫槿,一副專心致志想事情的樣子一覽無餘的入了他的眼,而她一點都沒發現他在打量着自己。
他答應娶她,是知道她在崔家不好過,繼母和妹妹欺負她,反正他家地寬人少,再多一人也沒問題。
那日早晨,特別冷,寒風颼颼,他帶着織田一起去東街辦些事,慶林寨到松花鎮的東街有一段距離,兩人騎着驢子艱難的往前走。
這可是他人生第一次騎驢子,就如有一根魚刺卡在喉中,不上不下難以嚥下。
織田看着他騎着驢子還笑話他,“老大,您現在真的很不一樣。”
爲了辦事,吾寧堯不得不這麼做啊,算了就不跟他計較去了。
他讓織田先去東街找人,他自己慢慢的往前行走。
大概一炷香的時候經過鬆花鎮的紅果河,聽到了有人喊救命。
吾寧堯四處張望,發現有人掉下河了,而在河邊一棵樹後有一女子鬼鬼祟祟的看着掉河裏的那個人。
這裏頭是如何一回事,吾寧堯心中有數了。
見慣了那麼多的小心計,這無足掛齒。
可能是那個鬼祟的女子見有人來了,她就往另一邊躲去。
吾寧堯想想就做一回好人吧,就跳下河去把那個掙扎的人用力的拉了上河邊。
河水冷如冰,一時難以承受啊,他本來身子就不是很好,秦娘熬着藥等着他喝呢。
他也因爲下冷水身體更不好了,織田等了許久沒見他過去就回來找他,看到他倒在河邊,周圍圍着幾個路人,旁邊還有一個女子躺着,織田急紅了眼,上去就把吾寧堯抱走,有一個婦人拉着不放,“你怎麼可以把他帶走?他可是欺負了我女兒的人啊。各位大哥嬸子們,得爲我們做證啊!”
圍觀人沒有說話,那個男人爲了救她的女兒都已經成那樣了,竟把話兒反着說了。
但他們只是圍觀而已,絕不去說三道四了,也不想摻合,其中也有人認得李氏母女,知道她是怎麼樣的人,如果嘴欠說了到時候就定會被她搭上不放的。
織田懶得理她,直接用了推開了李氏,把他的老大先救了再說,老大有什麼三長兩短的那就不是他這命能抵的。
李氏賴着不放,她必須要這個男人負責,最好能詆譭崔紫槿的名聲就更好了。
吾寧堯緩過氣來,靠着織田站了起來,深邃的眼神盯着李氏和崔柔心看,這兩人的心思不用多猜就知道是如何了,自己女兒躺在地上不及時救治卻任她那樣不顧,這也太明顯了。
“你想要怎麼樣?”吾寧堯問李氏。
李氏母女被吾寧堯看得心裏有點慌,但還是強忍住,“你毀了我女兒,就該娶了她。”
織田在旁聽了這話,輕哼一聲,“你們這也太好笑了,強迫我家老大娶她?”
吾寧堯沒有馬上回答,低頭去看了一旁的崔紫槿那緊蹙的眉頭,蒼白無力的臉色,她的命不知道能不能挽回來呢。
“好。”吾寧堯淡淡的答應了。
織田一聽不相信的去看了自家老大,這是什麼節奏啊。
………
吾寧堯睜開了眼,因爲整個人太熱了。
藥性反應了,這是好事。
他就是要這樣,把體內的寒氣逼出來,七天後就能恢復。
他要起身,可是雙腳暫時不好使。
崔紫槿聽見動靜,回過神來看了吾寧堯,看到他把被子推開,“你醒了啊,怎麼了?”
她竟然胡思亂想了那麼久啊,人家都睡了一覺醒了。
“你去那兒給我拿條布巾吧。”吾寧堯輕聲道。
崔紫槿聽明白了,起身去掛在洗漱架的布巾拿了下來,準備遞給吾寧堯時,她想着自己還是幫着擦拭吧,剛纔織田離開的時候還特別交代了此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