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崔紫槿急忙走前伸出手把他扶了起來,說道,“郎君,我來給你擦拭吧。”她看到他的額頭上佈滿了汗珠。
原來織田交代的真是如此。
她很自然的用布巾去給吾寧堯擦……吾寧堯不習慣,“還是我自己來吧!”把布巾接了過去。
連一直跟在身邊的織田給他擦拭身子他都不給,何況崔紫槿這位女子更是不可能。
這麼冷的天,竟然流汗,還真是無奇不有。
崔紫槿站在牀邊候着。
這個男人特清瘦,她都懷疑風一吹就會倒的。
但那一字眉很顯眼,崔紫槿多瞧了幾眼。
“謝謝。”吾寧堯把布巾遞給她。
崔紫槿接過手,用清水搓洗一遍擠幹再次給他用。
兩人配合得很合拍。
“昨日沒親自去崔家接親,委屈你了。”吾寧堯輕聲道。
崔紫槿忙說,“沒事的,你能如此幫我,已是很好了。”
要不是他救她,她早是成了鬼魂了,哪還能有機會坐在這裏說話?
繁文縟節只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的,他們倆能和美過好日子比啥都好,這是崔紫槿心裏話。
“郎君,你現在怎麼樣了?”崔紫槿看着吾寧堯再問道。
吾寧堯回道,“出了一身汗,好多了,我從來一個病人,往後真的要讓你受苦了。”
如果她知難而退,他會同意讓她離開這裏,遠走高飛也行。
就算是救人救到底吧。
崔紫槿低着頭,細聲道,“一點都不受苦。”這裏比她在崔家安心多了,耳邊沒有李氏那糾
纏不已的喊罵聲,還有那個崔柔心妄想症的發作,崔紫槿真的受不了,就來了這個世界三四天就已是甘拜下風了。
“而且我們吾家比較-----”吾寧堯想說清苦,但說不出口。
“窮嗎?我不怕,只要我們勤勞些,怎麼說一碗粥也是有的。”崔紫槿擡了頭直盯着吾寧堯看,那副篤定的樣子讓吾寧堯不忍心打擾了。
而站在外頭的織田聽了這話,哭笑不得,他家老大窮嗎?不見得啊。
真不明白崔家的人的眼睛是長在哪裏的啊?真會自我想象了。崔家的院子都沒有老大這院子大呢,以爲崔興林在外跑生意有幾個錢就看低別人了?
織田特想進去跟崔紫槿理論一番,但忍住了,畢竟他家老大都沒有去反駁。
“郎君,你要喫點什麼嗎?我可以去做的。”崔紫槿知道吾寧堯從早到現在顆粒未進的,喝了那麼苦的藥,定是難受的。
崔紫槿剛轉身要去倒水的時候,織田就出現在房門口了,手裏還端着一個瓷杯,“少夫人,我來吧。”
不得不佩服這吾家的人,他們如及時雨一般照顧人。
“織田,你怎麼不好好歇歇啊?才躺這麼一會兒。”崔紫槿笑笑說。
“少夫人,我眯一下就可以了,老大需要人看護着。”織田遞了瓷杯給吾寧堯說道。
也罷,崔紫槿不再多說了,或許這織田還是不夠相信自己能照顧好他家老大,她就落得個清閒,跟吾寧堯說了幾句就出了房門,她要四處看看,這邊照顧人的不用她,那她就去幹做飯收拾這些活兒了。
崔紫槿離開後,織田對吾寧堯說,“老大,這少夫人好奇怪,竟然說您窮,崔家的眼力太不好使了。”
吾寧堯眉頭一蹙,說道,“我就知道你在外頭,竟敢偷聽我們說話,看來不給你點眼色你膽兒變肥了。”
“老大,我就是擔心少夫人照顧不好才急着過來的,不小心聽到的,老大您就原諒我一回吧。”織田求饒道。
“下次可不能這樣了,少夫人就是少夫人,你怎麼可以說她奇怪了。”吾寧堯輕聲道。
他一點沒有生氣,只不過是不許旁人說崔紫槿的怪話而已。
“織田,竟然她說窮了我們就是窮的,往後少說其他的。”吾寧堯淡淡說。
織田回道,“是,老大。”他不再多問。
吾寧堯擡頭往窗外望去,下雨了。
織田本想過去關窗,讓吾寧堯攔住,“不關了,去拿把傘給少夫人送去。”
織田答是後就出去按着吩咐做了。
吾寧堯下不了地,只能這樣靠着牀背聽着雨點拍打着樹葉的聲音,滴滴答答。
她說勤勞一點就不怕窮日子,一點都不害怕跟着他這個“病弱且窮苦”的人受苦受累,吾寧堯莫名的就不去解釋了。
再過六天後,他身體就會恢復。
現在這幅樣子,可憐兮兮的挺會讓人瞎想很多的。
他讓織田去查探了崔家,李氏總對於崔紫槿許給他特別滿意,是因爲他窮,他弱,他家沒有什麼人可以依靠。
這個李氏跟那個何家沾親帶故的,心思多了去;何家一個庶女叫何清秀的跟崔紫槿是好友,前日就差點在白雲寺遇害,吾寧堯讓織田去救下。
而李氏的親女兒還想着跟林知縣的兒子林和康搭上,吾寧堯在想想自己這個姐夫是不是該幫一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