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剛到養着家禽的屋子門口就給薰了回去。

    魏無羨捏着鼻子,叫苦不迭:“臥槽這也太臭了!”

    金子軒嫌棄到不想開口發表任何不滿,恨不得把眼珠子翻上天。

    展兮生無可戀地背過身對着青色菜園子,在心裏記下了這筆賬。

    原本在菜園子幫工的人給他們準備好了挑糞用的工具。

    藍忘機忍了忍,伸手去拿靠在牆邊的糞勺。展兮攔住他,遞給他一副手套,道:“髒死了,你真要徒手去拿啊。快戴上。”說完,她也給魏無羨和金子軒二人各分了一副手套。

    魏無羨戴上手套,奇道:“子清妹妹,你哪兒來的這麼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

    展兮沒回答他,從乾坤袋裏翻出三個口罩。藍忘機正要掀開門簾,被展兮拉了回去,一股淡淡的香氣溢出,他摸了摸遮擋在口鼻前的口罩,疑道:“這是何物?”

    展兮把另外兩個口罩遞給魏無羨和金子軒,跟在藍忘機身後,解釋道:“就是……避免聞到臭味用的。”

    魏無羨道:“真的聞不到那股味兒了,這東西真好用。”

    展兮哈哈一笑,單手戴上口罩,道:“是吧!”

    魔法公司出品,必屬精品。

    魏無羨扛起扁擔,回過頭看着展兮,問道:“子清妹妹,你扛不動的話,舀一些到我桶裏。”

    展兮微微擡起下頷,道:“不勞操心,我力氣大着。”

    田間的路多是凹凸不平,四人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才把挑糞的任務完成。

    去還工具的時候,魏無羨湊到藍忘機身邊,講了十幾句話,藍忘機才勉勉強強應了一句。

    魏無羨道:“無事?藍湛你哥們點,跟我說實話,溫旭他們都直接帶人去了雲深不知處,他們認準薛洋那塊陰鐵在我們手上……如果他們沒有搜出來,他們有沒有爲難你?”

    藍忘機一想到兄長仍是下落不明,臉色難看極了,道:“沒有。”

    等他到家,那幫溫氏的人都給他家妹妹收拾掉了,溫旭也半死不活的樣子,哪兒來的爲難。

    而藍家的那塊陰鐵已經安安全全地放在寒潭洞裏。

    魏無羨卻不信,非得問出個好歹,一手摁住他右肩,道:“藍湛!”

    藍忘機停下腳步,轉過臉,道:“魏嬰,我說過了,沒有。”

    魏無羨一愣,陰鐵什麼的都從腦子裏消失了。

    藍湛這樣認認真真地注視他,竟有種莫名深情的錯覺。

    魏無羨看呆了,舌頭一打結,道:“藍湛,你也太好看了。”

    話落,二人均是一怔。

    旋即,藍忘機似是感到不可置信,皺起眉頭。

    魏無羨趕緊胡謅理由解釋。藍忘機不願理他,罵他無聊至極,扛着扁擔獨自往前走了。

    魏無羨單手拍在眼睛上,自我譴責道:“我這張嘴,剛剛說了什麼話呀!藍湛他肯定氣壞了!”

    另一邊,展兮簡直對金子軒的速度不忍直視,道:“你這一小勺一小勺的想舀到猴年馬月啊,我來幫你。”她揮揮手將金子軒趕到一邊,學着魏無羨的架勢,把兩個糞桶往前一倒,桶裏的東西很快都進了臭烘烘的糞溝裏。

    金子軒一時心情複雜,他堂堂男兒家,幹活兒居然還不如一個姑娘利落。

    而且這姑娘還是姑蘇藍氏的藍子清,那個成天不務正業在各大仙門世家差評滿天飛的藍子清。

    金子軒乾巴巴地道了聲謝,展兮把兩個桶拎回去放到他面前,道:“舉手之勞。”

    藍忘機摘了口罩和手套,站在小山坡上等藍子清。魏無羨靠了一會兒樹身,晃到藍忘機身側,拍拍他的肩,有些低落地道:“藍湛,我剛剛不是故意的。你、你別太放心上。”

    陽光有點亮了,藍忘機眯起眼睛,道:“沒放心上。”

    魏無羨鬆了口氣,笑嘻嘻道:“我就知道含光君大人有大量。”

    “喲,笑這麼開心呢?活兒都幹完了?”

    人未至,聲先至。

    魏無羨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些,轉過去道:“溫二公子怎麼親自過來了?”

    溫晁手裏拿着根小鞭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拍着掌心,道:“我不過來,怎麼知道你們有沒有認真給我們家的菜園施肥啊?說出來聽聽,剛剛在聊什麼呢?”

    魏無羨眼珠子一轉,道:“好啊。我正好在跟藍湛說,你們家菜園子的氣味好生熟悉。我還在想這熟悉的氣味在哪裏聞過。正好你就來了,我就想起來了。”

    藍忘機聽到這句,看了一眼魏無羨。溫晁道:“你什麼意思?”

    魏無羨深吸了口氣,道:“這不就是你身上的氣味嗎?”

    溫晁果然暴怒,罵罵咧咧地用手上那根鞭子去打魏無羨。魏無羨接下鞭子,冷下臉,道:“溫公子,在我這裏,可沒有再二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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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兮和金子軒回程途中被幾名溫氏門生攔下,說是溫二公子又給他們佈置了任務。二人因此耽擱了一點兒時間,晚了近半個時辰纔回到集合地點。

    溫晁依舊是那副頤指氣使的傲慢模樣,動不動就揪着人罵。除去他們四個挑糞的,背誦沒過關的要麼挨鞭子,要麼邊挨鞭子邊捱罵。展兮回到自家隊伍中,掃了兩眼,道:“含光君呢?”

    蘇涉低垂着眼,不敢答話。展兮扯過他手上的那本藍皮書,扔到溫晁腳邊。聶懷桑兩手一顫,悄悄往旁邊挪了挪。藍子清雖然獨來獨往,但脾氣還算溫和,脾氣炸這麼厲害的次數掰着手指頭都能數過來。

    溫晁撿起腳邊的書,道:“看這脾氣還挺大的。也不知道你們藍家是個什麼教育,一個兩個的都不知天高地厚,趕着跟我槓。藍忘機剛被我打斷一條腿,這會兒應該正疼個半死,藍子清,我看你這脾氣挺衝,難不成是想步你哥的後塵?”

    展兮搖搖頭。溫晁以爲她是慫了,正要諷刺幾句,展兮開口道:“溫公子此言差矣。若真的到了非動手不可的地步,也得是我打斷溫公子的腿。草包一個,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自吹自擂。”

    衆人驚呆。就這短短的一個時辰不到的功夫,藍家真是讓他們開了眼界。先是藍忘機不知道被定了什麼罪,當衆讓溫晁手下打斷了右腿;後是藍子清公然開懟,溫晁臉上的怒意快要氾濫成海,估計這藍家大小姐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溫晁在臺上來回踱步,越想越氣,怒極生笑:“行!既然你這張嘴這麼能說,就滾去地牢裏跟魏無羨兩個人說個夠!”

    展兮頓時眉頭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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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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